宋女士對自家的這個侄女感情不深,覺得有點過分任性,平日裡也不曾說過什麼,畢竟老太太寵著呢。隻慶幸還好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簡直是個大魔頭。
叫過來看能把人看好嗎?那要醫生乾什麼?
宋女士本來無精打采的,進來卻一眼看到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岑霜,頓時一改常態,笑容滿麵地過去拉岑霜的手,一摸到她手是冰涼的,立即就皺了眉,“小霜,你手怎麼這麼涼啊,你很冷嗎?”
她說著就要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往岑霜身上穿。岑霜連忙製止,擺手道:“我沒事,我沒事,嬸嬸你自己穿好,彆著涼了。”
“咳”,老太太十分不滿。
宋女士這才反應過來她過來到底是乾什麼的,臉上的笑又垮了下去。
婆媳關係是真不好處,一個是媽,一個是老婆,都不能得罪,陸轍隻能好聲好氣地開口道:“晚晚呢,在樓上嗎,我們去看看她。”
說著就拉過宋女士往樓上去了。
屋裡靜了一會兒,一道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
“奶奶晚上過來,怎麼不叫我去接你?”
那嗓音清透,語調沉穩且冷靜。
廊下燈光昏暗,岑霜眼也不眨地看著那人從廊下走進來,半昧的光影裡,男人的身形顯得落拓而挺拔。
兩人視線對上,岑霜一句“哥哥”兩個字,愣是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這麼多人都來了,等待她的結果又是什麼呢,她轉頭,茫然地望向樓上陸晚晚的房間。
“你忙,奶奶怎好意思打擾你。”
老太太站起身,她顯然是很滿意自己這個大孫子的,對待陸亭舟比旁的幾個孫子都更為親切些。
“話說回來,你今天怎麼也過來了?奶奶可沒讓人給你打電話。”
陸亭舟道:“我今日剛好在家。”
他說的在家,是在父母這邊。
成年之後,陸亭舟就自己住外麵去了,幾乎很少回父母這邊,老宅那邊更是去的少,隻每逢過年或祭祖時才偶爾看得見人。
老太太笑嗬嗬的,說:“一個人住外麵,是要多回來看看,你爺爺可想你,總問我你什麼時候去看他。”
陸亭舟笑了笑,回答:“下次。”
老太太就不太高興了,擺手道:“總說下次,下次又是什麼時候?”
老人家年紀大了,對未知的下次,終歸是不太滿意。
但陸亭舟仍舊沒說確切的日子。
他走過岑霜身邊,在她身側停住,唇角稍稍上揚,問她:“怎麼又不叫人?”
岑霜抬起眼,客廳燈光從頭頂投射下來,照在他冷白的皮膚上,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並不開口。
陸亭舟頓了頓,歎息一聲,抬起手,大手輕輕在她頭上壓了壓,轉而上了樓。
林秀送了水過來,站去了沙發另一邊。
老太太這才重新坐回沙發,開始說起先前正準備要說的話。她指了指另一隻單人沙發,對岑霜和藹地說:“彆站著,先坐。”
岑霜於是乖乖坐下,雙手捏緊搭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