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低頭沒看清他表情的時間裡,聽見他用極其淡定的嗓音告誡她:
“岑霜,以後不許隨便喊彆人哥哥,你隻有一個哥哥,那就是我,聽懂沒?”
話說的倒是挺溫和,隻是細聽有些威嚴壓在裡頭。
岑霜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呆呆地“嗯”了聲。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裴……”
她頓住,懵懵懂懂地看向他。
陸亭舟指尖點了點桌麵,淡淡回答,“老裴。”
岑霜:“……”
.
女孩皮膚白,一點紅痕印在臉上,頗有些觸目驚心。
“臉上怎麼回事?”他伸手過來,拇指和食指卡住她下巴,目光像是有重量似的,“過敏麼?”
上午看她臉上還乾乾淨淨的,就這吃個飯的時間裡,臉上紅了一塊,又被她用手抓過,留了幾道紅痕下來。
陸亭舟以為她對牛肉過敏,開口道:“先去醫院看看吧,或許是食物過敏導致的,你先彆用手抓,以免留印子。”
岑霜:“可是禮物……”
他偏頭看她,語氣認真,“岑霜,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和岑霜說過,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這句話。
她父親整日酗酒,總說她是個沒用的女孩子,母親棄她而去,年邁的外婆雖然疼她,可教給她的道理是,萬事要先想彆人,再考慮自己,人不能太自私,你想著彆人,彆人才會對你好。
以至於到現在,彆人輕易對她展露一點好感,她恨不得要還以彆人十倍的感恩。
岑霜吃東西不太挑,在老家時吃東西也挺隨便的,從來沒發生過過敏的狀況,所以她猜測應該跟食物沒有任何關係,聯想起上午曾被敷過麵膜,那會兒之後臉上就有些發燙發癢的症狀,隻是她一直不曾在意過,導致現在臉上被她無意識用手抓出道道血痕出來。
岑霜自認為不嬌氣,小時候被碰傷流血,她從來不哭,淡定地等外婆拿碘酒給她消毒,再用紗布給她包裹傷口,要是碰上紗布不夠,她就大剌剌的也不管,隻等著傷口自動愈合,有時候傷口難免見水,刺痛感於她而言,倒像是常客,慢慢也就習慣了。
所以臉上這一點不自在的癢和抓痕,她其實根本不在意,更沒想過陸亭舟堅持要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屬實說,岑霜覺得沒必要。
她實在不好意思平白無故地一次又一次地接受陸亭舟對她釋放的好意。
她怕自己以後還不起。
她隱晦提起:“哥哥,我沒事。應該不是食物過敏,可能是和我上午敷的麵膜有關係,我以前沒敷過麵膜,也許是對麵膜裡麵的某種成分過敏,回去洗個臉就好了。”
她說的輕鬆,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臉會不會因此而落下後遺症。
陸亭舟沒說話,專注開車,窗外風景一一掠過,車內光線明暗交雜,他側臉輪廓有些冷,沒什麼表情。
外人眼裡,陸亭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