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雙眼微睜,後退半步,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呆呆的。
陸亭舟坐在沙發上,水晶燈發出柔和的光,他微微抬眸,神色很淡地看向陸晚晚,明明看起來一副特彆溫和的模樣,陸晚晚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畏懼,她咬了咬唇,轉向岑霜,低頭,語氣略顯幾分真誠:“岑霜,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捉弄你了,請原諒我這次的惡作劇。”
天可憐見的,岑霜從沒這麼鄭重地被人對待過,尤其是陸晚晚,她慌死了,連連擺手,“沒關係沒關係,不用這麼鄭重地道歉,我,我原諒你。”
她無措地看向一旁的陸亭舟,陸亭舟卻偏頭朝她笑了一下。
說是笑,其實不太明顯,他是薄唇,嘴唇顏色偏淺淡,水潤潤的淡紅,唇角弧度微彎,一絲薄笑從眼底泄出。
岑霜慌忙低下頭,耳朵不受控製地紅了紅。
她是這樣,膽小,又容易臉紅,然而每次臉紅都有原因,這次卻是莫名其妙,也可能她的十七年歲月裡,從未見過像陸亭舟這樣好看的人。
潔白,乾淨,且一塵不染。
陸晚晚雖道了歉,但心裡依舊尤其不服,陸亭舟在這裡,她也隻能規規矩矩的,她以為道了歉就完事了,結果見陸亭舟偏頭問岑霜,“岑霜,你接受她的道歉嗎?”
他叫她的名字,讓岑霜微微有些恍惚,呆呆地回了聲:“嗯。”
陸晚晚看岑霜這麼老實,沒有亂說話,心裡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她一口氣還沒放下來,就聽見陸亭舟冷淡的聲音響起,“小晚,你性子不好,做錯了事就要學會給人道歉,學校老師教你,你不願意聽,家裡把你寵過了頭,任由你隨意欺負人而冷眼旁觀不管不問,但我告訴你,這是不對的,你今年十五歲,也快成年了,如果你還學不會一些基本的該有的禮貌,我不介意替你爸爸管教你,我想,你爸爸應該很願意。”
陸晚晚臉色一白,陸亭舟卻沒再說什麼了。
……
在陸家沒待多久,把岑霜送回家,仿佛隻是陸亭舟的順手而為,外麵雨還在下,管家模樣恭敬地站在門口給他撐著傘,“陸先生,我送您去車上。”
陸亭舟從他手裡接過傘,平靜道,“不用了,外麵雨大,進去吧。”
其實相比之前雨小了不少,院子裡鋪了碎石路,路兩邊是人工種植的草坪,空氣裡有泥土混著草木的清香,陸亭舟抬腳正要下台階,忽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陸先生。”
女孩站在半開的門後,嗓音微顫,似乎鼓足了全身所有的勇氣喊住他:“陸先生,你,請你等我一下。”
陸亭舟轉身看向身後。
然而岑霜已經快步上了樓,從陸家彆墅裡,半開的門內,透出裡麵一點微暖的光,陸斯白似乎揚起頭,看向岑霜上樓的方向,他眸光很黑很沉,讓人看不清裡麵情緒。
沒多久,岑霜下樓,手裡緊緊捂著一個東西,她幾乎是小跑著到陸亭舟麵前,微微挺直脊背,小心翼翼地張開手掌,把手裡的東西送給陸亭舟。
“陸先生,這是我外婆給我求的平護身符,說是保平安和幸運的,因為今天遇見你,我覺得很幸運,我想把它送給你,希望陸先生一生平安,幸運常伴。”
女孩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早春的風,柔軟的雲,聽在耳朵裡很舒服。
她站在陸亭舟身前,兩人個子的差異就出來了,陸亭舟骨架優越,肩寬腿長,足足比岑霜高出二十多厘米,岑霜如果平視的話,隻能看到他黑色襯衣的第三顆扣子的位置,而她天生膽小,不敢抬頭和他對視,連這次給他送東西,都大概花了她這一生全部的勇氣。
她連一句“請不要嫌棄”的話都不敢說,總覺得說了,人家可能更看不上。
雖然,在她心裡,這是她最最貴重的物品,她願意把它送給這個對她釋放過好意的人。
護身符其實平平無奇,做成了香囊的樣子,兩麵都用金線繡了令人看不懂的符文,製作十分簡易,然而被保管的很好,她捧在手心裡,朝他張開時,陸亭舟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