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逢晚盯著陳笑圓的字看了兩秒。
隻見那字像被雞爪猛地抓了一把,毫無章法,每個字都充滿彆扭感。
她不置可否,扶眉強忍著笑。
偏偏陳笑圓還在自信滿滿地問她:“縫縫姐姐,你說話呀?”
薑逢晚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也還可以。”
誰知陳笑圓轉頭就跑去陳光平麵前喊:“爸爸,新的一頁我寫完了!縫縫姐姐都說我寫的字好看,那我先出去玩啦!”語氣是全所未有的膨脹。
此刻薑逢晚的心情,猶如和爺爺下象棋一樣,被毫無預料地將了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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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的染發工程得漂三次,現在下午一點,估計晚上才能完成。
薑逢晚在發廊坐了會兒,同路昭說她先回去了。
路緒似乎打算上前跟她說什麼,路昭突然扯住他衣服,顫著音:“哥,錢還沒給呢?”
路緒:“……”
回到家,薑逢晚來到竹椅上,將代禮單拿給薑奶奶。
薑奶奶看了看,不停誇她孝順。
屋外時不時吹來涼風,小巷中沒有腳步聲經過,想到了一個人,薑逢晚開口:“奶奶,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薑奶奶:“什麼事?”
不再糾結,薑逢晚脫口而出:“褚聞……隻有他外公住在這裡嗎?怎麼沒看見他父母。”
薑奶奶愣了愣,麵露遺憾:“早年在外麵出車禍去世了。”
聽到這,薑逢晚指尖微停,原本想好要說的話全忘了。
“什麼時候?”她抿了抿唇。
“十幾年前吧,具體我也記不清了,小聞外公一個人把他帶大,小聞也爭氣,勤快能乾。”
薑逢晚低下目光,意外有些沉默。
所以他才四處兼職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並沒有想象中冷漠。
心臟有點酸澀,悶悶的透不過氣。
薑逢晚站在二樓窗邊,目視遠方連脈青山,不由得歎了聲。
巷子裡水杉高挺青蔥,電線上鳥雀不時鳴叫,周遭沒有其他聲音。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忽然,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小巷中傳來。
像是無數被壓癟的瓶子貼著地麵移動而傳來的嘈雜摩擦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與第一次的見麵逐漸重合,薑逢晚往窗外探出頭來,柔和長裙貼著身子,擦過窗沿,露出米白色的一角。
她看見褚聞拖著蛇皮袋拐進了後巷。
“怦怦怦”,薑逢晚倏地退了回去,心跳聲不受控製地放大,像被人用力敲擊了一下,格外明顯。
可她分明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
薑逢晚閃過糾結,慢慢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
——【粥粥,我似乎錯怪了一個人。他不凶,隻是看著冷,其實人很善良,還幫助了我很多次。】
剛發出這句話,薑逢晚趕忙撤回。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