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腳跨上三輪車,另一隻腳使力蹬了蹬,而後低頭小心翼翼地坐到對麵座椅上。
薑奶奶從屋內跑出來,同她講:“這是寫禮的錢,記得寫你爸爸的名字,然後把代禮單拿回來。”
“嗯。”薑縫晚微微點頭,心思雖然放在這輛車的構造上,耳朵卻是聽見了薑奶奶的話。
車師傅喊了句“走了”而後發動三輪車,沒個安全帶,洋灰地又到處是坑坑窪窪,薑縫晚一個不穩直接撲到褚聞身上。
四目相對,長發在風中淩亂,褚聞兩隻手牢牢固住她肩膀,將她按了回去。
他目光移向車外,換了個坐姿,輕飄飄來了句:“坐穩些。”似在介意她剛剛的舉動。
薑縫晚尷尬地笑,無措地抓緊身側鐵杆。
迎麵一股涼風猛地灌進鼻尖,房屋、車輛、人影在極速後退,青山綠水已入視線,她調整呼吸掩飾“咚咚”心跳聲。
薑逢晚擔驚受怕地瞟了眼車外,暗自猜想:萬一車速太快她要飛出去的話,不知道褚聞能不能看在林爺爺的麵子上拉住她。
又或者三輪車一個不小心翻了,他們三人估計都得飛出去,跌個幾十米遠不成問題,畢竟沒有擋窗。
血肉模糊,非死即殘,堪為恐怖事件。
越想越擔心,她抓緊了鐵杆,力氣之大完全不能將之卸下。
幸好車師傅技術在行,一路安全送達目的地。
薑逢晚下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第一次坐這樣的車,賊驚險!比電瓶車都刺激!
鑼鼓轟天的聲音炸耳,泥濘山路鋪滿了紅地毯,遠遠就瞧見了有戶人家在辦酒席,賓客往來絡繹,喜慶熱鬨。
林爺爺在一旁說道:“縫縫,我們先去送禮,送完禮就去吃飯。”
薑逢晚點了點頭,緊跟他們往前走。
穿過擁堵的人群,來到寫禮的地方,薑逢晚將錢交給對方:“兩百,薑封河,要一個代禮單。”
“開封……”薑逢晚換了個詞形容,“生薑的薑,封口的封,大河的河。”這幾個詞最常見。
寫完禮,就要去酒席了,端菜的、端大盆舀飯的嬢嬢從身旁陸續穿過。
“讓一下”、“路過一下”、“退一下”不時響起,閒聊談話聲密密麻麻,說話聲不大點都聽不見。
四個屋子坐滿了人,院內空地也擺了三桌,一桌十人,一屋六桌。
吃飯的人在暢快吃飯,等著吃飯的人全部站在吃飯的人身後,人多,還得避免被彆人搶了位置,於是相互之間站得更擠。
這是薑逢晚十八年來見過的最熱鬨的場景。
毫不誇張地說,她覺得過年夜都沒有如此令她膽戰心驚。
女孩麵前的人吃好離開,薑逢晚還沒緩過神,就被旁邊的褚聞拉住胳膊,帶動身體轉了半圈坐到塑料凳上。
頭頂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坐好。”
薑逢晚瞬間坐直。
桌上的人陸續離開,褚聞和林爺爺隨之坐下。
褚聞的位置在她身旁,這意味著兩人要一同吃飯。
偏偏塑料凳擠的擠,身後人站的站,完全沒有多餘空間,連拉遠和褚聞的距離都做不到。
上一輪席的人已經吃好,很快迎來薑逢晚她們這桌。
有嬢嬢收拾好桌麵拿出新的塑料桌布,褚聞將一次性碗筷和紙杯放到薑逢晚麵前,像照顧沒見過世麵的小孩一樣,甚至幫她撕掉了外麵的包裝,極為自然。
“謝謝。”薑逢晚聲音有些啞。
其實她知道這些流程,隻不過腦袋慢了一步而已。雖然從小到大忙於學習沒有出去吃酒席,但飯店她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