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卷簾門沒拉到頂,留了三分之一在外麵,裡頭沒開燈,放的東西不多,顯得有些空蕩。
薑逢晚跟著奶奶走進去,問道:“爺爺呢?”
薑奶奶從櫃子上拿出一個係著紅繩的鑰匙放到她手裡:“還在外麵下棋,不到飯點都不得回來。”
又塞來一個蘋果,語氣熟稔:“樓上我把鋪收拾好了的,你去看合適不合適。”
薑逢晚點頭:“好。”
一樓有兩道門,前門和後門,前門是她剛進來的大門,後門則可以直接進巷子。
此時後門半開著,橫在過道中間,根本進不去樓梯。
薑逢晚將紅繩掛在手腕上,放下行李袋和蘋果,伸手去推後門。
等合攏後,她發現居然關不上,門一拉就開了。
樓道聲控燈用的鎢絲燈泡,不是很亮,光線暗黃,隔一會兒就沒了。
薑逢晚踩了踩地,然後將老式防盜門鎖上麵的拉手放下來,這下門徹底關好了。
她拍拍手,剛準備去拿行李袋,門外突然傳來兩道敲門聲,不重,反倒很清脆,不像是爺爺。
“誰呀?”薑逢晚眨了眨眼,莫名感覺自己膽子都小了。
尤其這時聲控燈又不亮了,過道非常暗,她下意識握緊手心。
記憶裡後門的鑰匙好像丟了,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奶奶從後門開鎖,所以外麵那人應該不能打開門吧。
薑逢晚再次問道,聲音細小:“是有事嗎?”
周遭寂靜,門外的人終於發出聲音。
“回家。”
那人吐出兩個字,嗓音純淨磁性,有些低沉,像是玉石敲擊,又似潺潺流水,極為好聽。
但回家?這棟樓不都是她們家的嗎?
猶豫再三,薑逢晚小心翼翼打開門,外麵夕陽落了一地橘黃。
她抬眼,再次看到了那個穿著黑色短袖的凶惡少年。
這次的距離格外近,她甚至能看見他漆黑的瞳仁,深邃神秘,透著不加掩飾的冰冷感,有些讓人喘不過氣,像被魔鬼盯上了一樣。
身材挺拔站得筆直,神情涼薄而寡淡,明明是一個濃眉黑發的少年,卻讓人不敢看上第二眼。
即便與她撞上目光,視線依然很平靜,似乎什麼也不放在心上。
但下一秒,他眼角開始收斂,眉弓鼓起,眸似一點漆,帶來的壓迫感非常濃重。
好凶!
薑逢晚退後兩步,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個少年徑直推開門走進來,沒看她直接拐上樓梯,原本拖著的蛇皮袋早已不知所蹤。
他似乎對這樓道格外熟悉,腳步未停,從頭到尾都沒發出過大的聲音,走得很快。
薑逢晚遲疑地往上看,卻什麼都沒看見,隻有一道細微的關門聲昭示著剛剛確實有人上去了。
難道奶奶把三樓租出去了?
斂下心思,薑逢晚悄悄合上後門,同時把拉手放上去了。
她提起行李袋和蘋果,踩了踩地,等燈亮起來後才走上樓梯。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陌生而熟悉的客廳。
穿過客廳,過道左方全是窗戶,右方是兩個房間,薑逢晚來到最裡麵的房間,奶奶已經將鋪蓋和床單收拾好了。
淡黃色的窗簾未合攏,餘暉落了進來。
微風透過半開的窗子吹進來,薑逢晚打開木質衣櫃,裡麵放著幾件她小時候穿的衣服。
床上墊了涼席,落地式風扇就在旁邊,衣架上還掛著她小時候愛玩的貝殼風鈴。
看著這一切,薑逢晚終於有種心落到實處的感覺。
她將行李袋打開,裡麵裝著幾件衣服、幾本書,這年夏天她剛高考結束,打算在奶奶家待兩個月。
榆溪市的夏天是出了名的熱,七月份就已經高達三十幾度,氣候炎熱非常難耐。
“叮。”手機發出提示音。
薑逢晚翻開微信,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