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踏雪尋梅(1 / 2)

女皇與質子 鳶飛羽 7246 字 8個月前

段曦寧又提議道:“這婚事你娘跟她爹樂意不頂用,你還是當麵問問李姑娘,願不願意嫁給你?彆到頭來鬨得雞飛狗跳的。”

她派去駐守武康的大將韓新柏,家裡便是雞飛狗跳的,與他夫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爾還能打起來。

有幾次她上朝時還看見韓新柏臉上頂著撓痕,差點兒沒忍住在朝堂上笑出聲來。

這兩口子吵得凶的時候,韓夫人曾大晚上的跑進宮裡來告狀,叫她給評理。

可憐段曦寧沒黑沒白地料理完國事,還得給臣下斷家務事,頭疼不已。

她也不好因幾句吵架時口不擇言的話,就真的給韓新柏治罪,便叫人打了他二十板子便算了。

這麼一來,他夫人反倒還心疼上了。

這對夫妻真是奇特極了,在一起時能打得跟仇人似的,分開了又想得慌。

這次她命韓新柏駐守武康,若非多有不便,夫人定是要跟過去的。無法陪同,兩人便隔三差五地鴻雁傳書,那酸詞兒寫的,她偶然看見一回,直酸得牙疼。

她扭頭看了看賀蘭辛,又想想靦腆文靜的李姑娘。

這兩位要是成了親,應當不至於能乾架乾到宮裡吧?

一壺酒見底,賀蘭辛腦子反而清醒了幾分,放下空了的酒壺道:“謝陛下解惑,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李府上一處寬闊的院子,與京中其他府邸喜好擺放奇花異草的院子不同,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

院中除了有一處葡萄架與秋千架外,旁的空地上也都被辟成了藥圃,可見住在這裡的人是極喜歡各種草藥的。

哪怕是室內,也彌漫著一股淺淺的藥香。

院子的主人正坐在窗邊的坐榻上,手中拿著一本古籍,指尖卻放在書頁上久久未動。

這是一位穿著淺碧色衣裙的年輕姑娘,稱得上膚若凝脂,口若含丹,像是女媧娘娘用上好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人。

她梳著少女常挽的雙螺髻,流蘇自發間垂下,顯得明媚可愛,眉眼彎彎像月牙,若是露出笑意,定會給人心花怒放之感。

不知在想什麼,她唇角微彎,看似心情不錯。

正愣神間,窗門忽然傳來幾下敲擊之聲,拉回了她遊離的思緒。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望向窗門處,隱約見那裡似乎有個人影,心下一驚,問:“誰?”

窗外傳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阿妁,你在嗎?”

她起身便去打開了窗門,看到自己方才還在想著的人出現在眼前,眉開眼笑,如彎月般的眼睛中仿佛有萬千星河:“賀蘭哥哥!”

看到眼前眉眼彎彎的姑娘,賀蘭辛不知為何,隻覺得臉龐發熱,那婉轉如黃鸝的聲音更是將他心弦撥得極快。

猛地一下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給忘了,腦海裡一片空白,他隻得定了定心神,朝她一揖:“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李妁鼻子輕輕嗅了嗅,問:“賀蘭哥哥,你喝酒了?”

擔心她會嫌棄,會覺得自己在撒酒瘋,他忙解釋:“小酌而已,算不得什麼。”

李妁關切道:“賀蘭哥哥,外麵冷,你進來吧。”

賀蘭辛忙拒絕道:“畢竟是你的閨房,太過失禮,我冒昧前來,隻是有話想問你,”

“有話問我?”李妁疑惑,“什麼話?”

“我,我想問……”賀蘭辛耳根通紅,麵上儘是赧然之色,說話也支支吾吾了起來,“你,我,我們的婚事,是李伯父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或許是詫異於他這樣的人也會問這樣的問題,李妁的雙眼都瞪大了幾分,旋即問:“賀蘭哥哥,許多人都不喜歡自己的夫人拋頭露麵,倘若我們成婚了,你會不許我出去行醫嗎?”

賀蘭辛不解:“為何不讓?你本就是懸壺濟世的醫者,不行醫豈非辜負畢生所學?”

他聽李伯父提起過,當初為她取名為妁,便是希望她成為國醫義妁那樣的巾幗醫家。

她是天縱奇才,他又怎能為世俗愚見隨意斷她前途?

如此,反倒是結仇了。

李妁聽了,眉眼含笑,大大方方回答他先前的問題:“就是我讓阿爹去你家提親的啊!”

她若不點頭,她爹無論如何都不會擅自做主的。

賀蘭辛看著她一時愕然未言,像是被她的話砸得反應不過來,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傻。

李妁斂了笑容,有幾分忐忑地問:“你不願意嗎?”

“沒有沒有。”賀蘭辛急忙否認,“我隻是,想知曉你的心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深覺自己貿然闖入實屬失禮,他便打算趕緊離開,卻被她叫住。

李妁將方才放在矮幾上的香囊遞了出去:“這是我親自繡的,送你。”

賀蘭辛不知是香囊上的香氣,還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他鼻息中,讓他的心跳得更快了,訥訥道:“謝,謝謝。”

看著他呆子般的模樣,李妁不由地抿唇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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