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天狗業火(二)(2 / 2)

沒機會了。

長箭穿過他的咽喉,餘下的話語淹沒在汩汩冒出的鮮血中。

沈欺塵射箭時沒有半點猶豫,如似射殺一隻不值錢的野兔。他收弓看向黑衣人,輕聲笑了,善意地說:“威脅我,至少也得找個對我有價值的。”

侍衛一頭栽倒在黑衣人眼前,死不瞑目。黑衣人怔然片刻,半眯著眼,重新審視起沈欺塵。

“世子當斷則斷,真是好魄力。”他倏忽一笑,陰惻惻地說,“前幾日我在街上見過一條老狗,孩童調皮搶了它的飯碗,主人去給它搶了回來,結果它竟然把怒火發泄在主人身上,撲上去一通亂咬。這種狠起來連自己人都咬的下賤東西,世子,你說它算不算得上是條瘋狗?”

“算不算得上你該去問它的主人。”沈欺塵眼裡浮起一點散漫的笑意,偏偏他眉眼溫柔慣了,看上去並不像在譏諷。他聲音清緩,仿佛意有所指:“我做不出謀害同夥的事情,也沒資格評判一條狗的對錯。”

黑衣人眼中一凜:“你早知道了?”

他踢開麵前侍衛的屍體,心中暗罵一聲廢物,又問沈欺塵:“為何不早殺了他?”

“我若殺了他,還會再有下一個。”沈欺塵善解人意地說,“不如留下他,省得大家麻煩啊。”

降下大火的天狗仿佛人間蒸發了般,早不見了蹤跡,留下滿城的狼藉。坊間百姓呐喊聲愈演愈烈,雲水瑤坐在屋頂上不受其擾,托著下巴專心看底下兩人對峙。

黑衣人自認修為在沈欺塵之上,可惜今夜來得匆忙,沒帶多少輝石。

“你竟然知情,倒難為你裝了這麼多年。”他絲毫不敢懈怠,緊盯著沈欺塵,不肯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夾著尾巴做人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想報仇是也不是?其實你恨不得讓他們都死了,可是你不敢,你想活命。”

“卑微如螻蟻尚且惜命,又何況是人呢。”沈欺塵不為他所激怒,“我生來就是這條賤命,想活下去也不是什麼為人不恥的事。”

“賤命?我看未必吧,你命格可好著呢。”黑衣人一哂,將手裡的長劍往地上一扔,索性破罐破摔,道:“反正今晚是活不成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動手吧。”

沈欺塵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無動於衷,構不成任何威脅。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黑衣人譏笑一聲,彎腰撿起自己的劍,“今晚先放你一馬,下次可沒這麼好運了。”

他用掉最後一顆輝石,禦劍飛身而起,剛越過屋頂,兩隻箭矢緊隨其後射中了膝窩,他吃痛卸力,從天上摔落下來,劍倒是兀自飛走了。

大火還在燒,風愈強勁,到處都能聽見火焰燃燒的爆裂聲。沈欺塵慢慢走到他身前,低垂著眸,輕聲對他說:“放過我?你真是好天真啊。”

“沒人教過你永遠不要對自己的敵人心慈手軟麼?今日你放過我,以為我便會感恩戴德麼?”沈欺塵冷眼睨著他,火光衝天,陰影打在他的側臉,讓他眉眼帶著的笑都變得虛幻,“你們全都好天真啊,以往所有的‘仁慈’都會化為一柄利刃,來日會由我一刀一刀紮回去。”

黑衣人忍著腿上的劇痛,抬頭瞪向他:“你居然真的敢對我動手!”

沈欺塵莫名笑起來,他看著黑衣人狼狽的臉,笑出了聲:“敢啊,你憑什麼以為我不敢?”

沈欺塵彎下腰用弓弦勒住他的脖子,像栓狗一樣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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