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鹹的海風徐徐吹著,夏日天黑的晚,熠熠餘暉落在他肩頭,男人今日穿了件暗紋黑色襯衫,西服鬆散搭在椅後,姿態閒適鬆散,漫不經心攪動著手邊咖啡。
請人吃飯哪有比客人晚到的道理,更何況對方還是聞鶴之。
誰敢讓他等。
沈棠心微微一驚,抬步上樓,有些歉意:“抱歉,我遲到了,讓您久等。”
她一身牛仔褲白襯衫就過來赴約,和法餐廳裡精致優雅的氛圍格格不入,素麵朝天的臉上泛著因為趕路而微起的紅暈,清純漂亮。
認錯滑跪的速度,也是快得讓人哭笑不得。
聞鶴之溫和扯起唇角,“還好,我也剛到。”
沈棠心裡是真抱歉的,因為預算有限,訂不起包間,不僅讓他等自己,還委屈他陪自己在外邊吹風。
但看男人態度溫和尋常,又似乎並不在意。
花枝斜插入瓶,搖搖欲墜,在優雅的鋼琴曲中,沈棠不太安地落座。
聞鶴之瘦長如玉的手指隨意翻開菜單,“有什麼忌口嗎?”
“沒。”沈棠笑笑,“按照您的口味來就可以。”
下一秒,她的笑就僵在臉上。
隨手翻了兩頁菜單,這家店的菜品價格貌似並沒有網上傳的那樣親民。
又或許,富二代們的“親民”和她以為的不太一樣。
幾乎是幾個菜,就能花掉她一兩個月工資的那種。
對麵,聞鶴之麵色平靜報出一連串菜名,服務生恭敬記錄,沈棠卻聽得心驚肉跳。
低頭查看餘額,前幾個月的實習工資再加上今年獎學金攢的一起,估計勉強夠用。
她關上手機,拿起手邊果汁喝了口壓驚。
正好對上聞鶴之含笑的目光,“渴了嗎?”
“有點。”沈棠尷尬,又喝了一口,欲蓋彌彰解釋:“這果汁味道不錯。”
“那是果酒。”聞鶴之淡笑著提醒。
沈棠動作微頓,“度數高嗎?”
“還好。”
沈棠回味了下,荔枝和葡萄的氣泡完美融合,確實品不出什麼酒味。她又放心地抿了兩口,覺得應該喝不醉。
點的菜品接二連三上來,夕陽落入地平線,天空被染成瑰麗的紫紅色,波光粼粼的港口飄著兩三艘豪華遊艇,在天邊留下深色剪影。
海風濕漉漉,倆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氣氛算不上沉悶。
果酒度數不高,卻容易不知不覺醉人,沈棠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話不自覺變多。
聞鶴之托著下巴聽沈棠講話,多是些繁瑣的廢話,沒什麼營養,也不算好笑,但他樂意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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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飯局進入尾聲,沈棠去前台結賬時,卻被告知這單已經結過了。
她下意識去往遠處的座位看去,男人一派閒適坐著,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也看過來,橙紅光影落在他眼底,像星光一樣暈開,竟有些蠱人。
沈棠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醉了,慢吞吞走過去。
“聞先生,這次不是說我請的您嗎?”
聞鶴之笑,“沈小姐請客,聞某買單。這並不衝突。”
沈棠酒精攝入過量,連思維都慢了半拍,“那我下次再親您。”
是……“親”麼?
聞鶴之眸光微暗,視線慢條斯理移到她粉紅的唇瓣上,鋒利喉結不動聲色滾了下。
她醉了。
沈棠卻絲毫沒察覺自己用詞錯誤,一雙水光剔透的杏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