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虺蜴為心(1 / 2)

朝聞道 雨霽長安 4385 字 1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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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兩樣便是民間所傳的戲折子,和......那本妖書,此妖書是臣從秘書省拿來的。”白義將兩樣東西放置於齊珩麵前,原本到嘴邊的《賢女傳》硬生生被他改成了妖書。

眼下齊珩正在氣頭上,白義斷斷不能再戳他的心窩子。

見齊珩默然,白義亦不敢再出言半句。須臾,齊珩慢慢地拿起了那本《賢女傳》,先是翻到了首卷,隻見上麵寫著“晉·江皇後”,齊珩並未多留意幾眼,草草略過便匆匆翻到末卷。

待看清了上麵的字後,他雙手漸漸收緊,直至爆出青筋,似是要將那本書扯碎,書頁甚至已隱隱有碎裂之勢,良久,他才放下。

“性非和順,地實寒微,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1】...”

如此誅心之詞,齊珩再也念不下去了。

齊珩將整篇墨字看完後,沉默良久方歎息道:“這點子文墨算是讓他用得透透的,你說古往今來那麼多的人,他們為何偏就不放過她呢?”

“白義你說,他們怎麼就不肯放過她呢?”齊珩眼底猩紅,咬著牙根問道。

聽上去字字泣血。

白義想安慰齊珩,卻不知何以安慰他,隻低聲喚道:“陛下,這都是他們的過錯。”他看著齊珩的樣子,眼中儘是痛色。

白義侍今上十二年,今上待他如手足。

他清楚,今上殺伐決斷,但唯一的軟肋便是陳氏。

上次,東昌公主鬨的那麼一出是今上看在皇後的麵子上,又加上當時權柄受製,沒做什麼處置,可這次,怕是與妖書一案有關的所有人一個都跑不了。

若這次不處置、殺雞儆猴,日後怕會變本加厲。

“當年我想將她與謝嬢嬢一並追封,老師是這樣告訴我的。”

齊珩仍然記得當日,他初即位,便命翰林學士草詔,欲將先貴妃謝氏與陳氏一並追封太後,並稱皇妣【2】,詔書已然擬好準備發往中書,王鐸與江遂都同意了,可偏偏他最敬重的老師將這道詔書攔了下來。

謝玄淩攔下詔書後便跪在紫宸殿,對他行諫議事,字字句句實屬耿介之言,謝玄淩撐著一把骨頭道:“陛下,臣今日是來請罪的。”

齊珩當初是有些生怒的,但他還是問了緣由:“老師,你明知她是我生母,為什麼要攔下這道詔書呢?”

謝玄淩道:“陛下將貴妃與陳氏並稱皇妣,是想昭告天下,今上的生母並非謝氏,而是一個內人麼?”

“她是我生母,我追封她有何不可?”齊珩問道。

隻見謝玄淩搖了搖頭:“天下無一子雙母之理。”【3】

“臣出身謝氏,說此話,陛下也許會認為我有偏私,但臣還是想說。”

“陛下現在初即位,根基未穩,若真追封陳氏為太後,則會徹底與世家翻了臉啊!”謝玄淩字字誠摯。

當時的齊珩聽了此話沉吟良久,眼中泛淚,十分頹唐地坐在地上,低聲喃喃道:“可我也身為人子啊。”

謝玄淩從小待他如謝晏般,見齊珩如此,他亦有不忍,但他終究還是吐出了最後的話:“陛下是人子不錯,但在人子之前,您更是人君。”

“若君父耽私情而誤大局,則傷民之根本。臣想請您永遠記住這句話。”

人子之前,更是人君。這是老師對他的提醒。他將此句奉為金科玉律,也照此道踽踽獨行了數年。

將這些回憶擱淺,齊珩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神情淡淡,眸中淬冰,他道:“張應池肯開口了麼?”

“還未,陛下可要讓他們動刑?”白義問道,若是動刑,真相出的或許會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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