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畫眉深淺(1 / 2)

朝聞道 雨霽長安 5671 字 1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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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畫眉深淺入時無

晨光透過紗帳總是有些刺目的。

江式微醒時,齊珩已經穿戴好了衣服坐在桌案前看書,倒是江式微想起昨晚便不禁紅了紅臉。

昨夜便已如此尷尬,眼下甘棠還不早早喚她起,偏叫齊珩看了笑話。

她見甘棠帶著調笑的神情入內,忍不住和她咬起了耳朵,式微窺了窺桌案那邊的動靜,見並無反應,便低聲嗔怪道:

“你為何不早些叫我?”

今日是要謁見太皇太後的,若是遲了可壞了事。

甘棠一臉無辜,咬著唇道:“姑娘,這可怪不得我,我本想喚你的,可是陛下不讓。”

天可憐見,她當真是無辜的,齊珩免了禮,而且還囑咐他們,皇後還在睡著,不許她們去吵。

甘棠又笑了笑,道:“姑娘和陛下感情真好。”

江式微正欲說些什麼,隻聽男子帶著淡淡含笑的聲音入來。

“醒了?”

齊珩穿著緋色衣袍,為殿內增添了幾分鮮亮。

年輕人笑得意氣且風流,江式微想彆開眼,忽視眼前的春意盎然。

江式微垂著頭低聲說了句:“妾失禮了。”

“沒有,昨日禮節繁瑣,想你必定是累了,是我沒讓他們叫醒你的。”齊珩落座在榻沿,也就是她的身旁。

“那妾,先去更衣梳妝。”

江式微臉頰有些微紅,自覺再無法呆下去,便起身而走。

式微洗漱更衣後坐在梳妝台前,又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微拽著甘棠的袖子,囑咐道:“以後一定要早些叫我。”

宮中如履薄冰,她作為皇後,更要以身作則,若還如家中一般隨性,怕是會落人話柄。

甘棠道:“是”,後又抬頭瞧見江式微的臉,低笑道:“我瞧姑娘這臉,倒也不必上胭脂了。”

式微聽了她這調笑,用手背貼著臉,想用手上的溫度冷一冷麵上的潮紅。

瞧了瞧銅鏡中的自己,確是胭脂未施而赤,不必再施粉,描眉便可。

式微正欲拿起螺黛,卻不料另一隻手先她一步,式微轉過頭。

拿著螺黛的,可不就是齊珩麼?

難不成他要給她描眉?

“陛下是要學張敞【1】麼?”式微丹唇輕啟,笑問。

前朝張敞,憐惜妻子眉間有疤,便日日為妻描眉,後來引為美談,以描眉為夫婦琴瑟和諧的象征。

隻是當初群臣彈劾,張敞回以:“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2】

想到此,式微有些心驚。

她與齊珩,雖名為夫妻,但委實不算太熟。這三句話,說不羞人那都是假的。

何況,若是齊珩畫的不好,她還要擦去又是一番周折,怕是會誤了時辰。

式微攏著寬大的袖子,想接過齊珩手中的螺黛,但齊珩並未給她。

“你信我,我會畫的。”

式微無言,齊珩話已至此,她也不能再說些什麼。

天色清明,日光透過窗欞,增了許多亮色,銅鏡中兩人相對而坐。

緋袍男子輕托著女子的下巴,用螺黛在女子的眉間緩緩勾勒出形。

遠望去,柔情於歲月靜好中繾綣。

雖未言語,卻寄眉語。

齊珩描眉的動作十分熟稔,仿佛研習過一般。式微的下巴被他輕撚著,他十分地認真,仿佛在完成一幅絕美的畫作,她亦不好直視他的雙眼,隻好目光落在他的下巴上。

她想,若是沒有身份之彆,有這麼一個男子,願每日為自己描眉,天長日久,怕也是會動心的。

隻可惜,沒有如果。

齊珩是君,她可以敬畏,但唯獨,不可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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