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珩還加重了“朕”這個字,他平時不大自稱“朕”,多半以“我”自稱。
謝晏不停的點著頭:“是是是,您是君,臣可害怕您治臣的罪。”
“噯,也罷,這東昌公主家的事我也不說了。”
謝晏作勢便要走。
齊珩啜了口茶,聽到這話挑了挑眉。
“回來。”
謝晏轉過身子瞧齊珩,調侃道:“怎麼?一提那位你就坐不住了?”
謝晏可沒忘了當初齊珩是怎麼見死不救的,好容易逮住了機會,他可不會放過齊明之。
“姑母家,什麼事?”齊珩叩了叩桌麵。
謝晏隨性地坐著,隨意瞧著他處,吊兒郎當似得。“也沒什麼,就是九月初十,萬泉縣主江氏行及笄禮……”
謝晏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齊珩的神色,果然,說到這句話時齊珩抬起了頭。
謝晏嘴角噙著笑。
女子及笄,而後嫁人,他看齊珩這樣子,倒是對這位未來的皇後殿下有諸多期許。
他見過萬泉縣主,確實是皇後的合適人選。
隻怕她及笄過後,便會有諸多臣工上奏表請立皇後了。
“她的及笄禮怕是公主府忙不過來,不如從大內調些人手吧。”
齊珩緩緩開口。
謝晏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見齊珩一如往常。
這不僅僅是忙不過來調人手的事啊,若是從大內來調,那意思可就變了,齊珩何時對女子的及笄禮這麼關心?便是公主,也沒見他過問過。
這不是等同於向天下宣告江氏女是未來皇後嗎?
齊珩現在做事是越來越不遮掩了。
“立後一事,中書令不會情願的。”他提醒齊珩道。
雖說中書令沒有反駁立後的理由,不至於封駁詔書,但中書省掌管製誥,若是他想故意推遲擬詔,那倒是有可能。
齊珩從一旁黃釉盤中拿了一粒蜜漬梅子,放入口中,漫不經心地說:“擬詔用不著中書省。”
謝晏惑然,擬詔用不著中書省?凡是詔書皆交由中書省有關官員來草擬,除此以外還有誰能擬詔?
齊珩這話說的含糊。
“中書省那些官員的文采配不上她。”
“咳……”謝晏本在喝茶,聽了這話差點沒被嗆死。
這要是中書省的官員聽到了,怕是會寒了心,竟然被陛下在背後這麼腹誹。
“那難不成你親自寫?”謝晏忍不住打個寒顫,要是中書省都寫不出來,他更不信齊珩能寫出來。
“朕若記得不錯,先帝在時,政令多出於顧氏之手。”齊珩淡淡道。
“顧有容?”謝晏問道。
啊對,若論當世誰才最高,確是顧有容無疑,她勝過天下所有男子。
能品評天下才子,又能在樓閣毫不留情地丟棄他人詩文的,隻有顧有容一個。
“你讓顧昭容來寫這立後詔書,妙!真是妙啊!”
他倒有些佩服起齊珩來了。但他又想起了另一個人,於是問齊珩:“明之,你會納中書令的妹妹王子衿為妃麼?”
他帶了些試探,其實這已經算僭越了,謝晏沒有理由過問天子的家務事。
或許是因為他與齊珩的關係匪淺,齊珩並未在意他的僭越,隻說了句:
“我隻知齊明之不願。”
齊明之不願而非天子不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