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潑醒。”常內侍道。

一盆冷水,兜頭潑在他身上。

傅遲晏正做一個溺水的夢。

親朋舊故皆離他而去,他被衝入黑沉沉的河水中,浮浮沉沉,不見天日。

他拚命掙紮,在淋漓不儘的水中睜開眼,瞧見一位女郎。

她立在不遠處,每次都露出不同的神情與麵目。

傅遲晏睜開眼,又看見宋溫陶。

她像一盞風中飄搖的裂痕滿滿的琉璃燈,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掉。

“哀家問你。”褚太後道,“你可是扶風郡傅家三房嫡子,郗廷尉多年未見的外孫?”

冷水沿著他的額角滾入鬢邊,傅遲晏沉默片刻,輕聲道:“若我不是……”

“那我又該是誰呢?”

……

“姚太醫!”一個書童裝扮的人,高喊在涼亭中打盹兒的姚太醫。

他一路小跑著過去,將迷迷糊糊的姚太醫拉起來,“還好在這兒遇到了您。快隨我去一趟崇德齋,沈家的小郎君啊,出事啦!”

姚太醫隻覺得天旋地轉,“我也快……出事了。”

“哎喲。”書童道,“人命關天,您就彆說笑了。”

他將姚太醫一路拉到崇德齋。

姚太醫一路沒正形,到了崇德齋後,瞧見那個頭破血流的小郎君,姚太醫歎一口氣,從藥箱中撚出一枚銀針,紮入自己的合穀穴中。

“姚太醫,您這是……?”書童大驚失色。

“莫慌,一點提神醒腦的小手段罷了。”姚太醫搓搓臉,探上那小郎君的脈。

“如何?”謝少師問。

“傷勢不重,性命無礙。”姚太醫袖手,“我治不了。”

“姚太醫,這是何意?”謝少師抬眸。

姚太醫平靜地抬起自己輕輕顫抖的手,“破相之傷,需得找一雙巧手來縫。”

“謝少師應當清楚,臉上落疤,對你們這些仕途亨通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姚太醫說什麼呢。”書童在一旁乾著急,“這頭破血流的,您怎麼能不治呢。”

“打溫水來。”姚太醫道。

沈小郎君睜開眼,“姚太醫說得對。”

血珠自他稚嫩柔軟的額邊流下,他一雙杏眼看向謝楨,“少師,幫幫我。”

“姚太醫。”謝楨躬身一拜,“敢問太醫署中,有哪位太醫,治得了他臉上的傷?”

姚太醫眉頭緊蹙,緩緩搖了搖頭,“前些年普渡寺倒是有一位高僧,用牛毛針,羊腸線,為太後娘娘治過皮肉傷,愈合之後痕跡淺淡,隻是……”

“如何?”謝楨問。

“這位高僧離京多年,早已不知蹤跡。”姚太醫歎一口氣。

沈小郎君目露失望。

謝楨安撫他,“不必憂心,此事我已知會你的父親,既然有這樣的大夫,說不準尚有弟子或傳人留在京中,令尊定會全力為你尋來的……”

“我先為你清理傷口。”姚太醫道。

一旁的書童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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