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明智,至少沒把工作丟了。
世間變數太大,何況人心。
下午茶過後忙碌上一陣,一晃眼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收拾私人物品時,部門的業務助理來邀著她一起晚上聚餐。其實不過例行公事罷了,對方臉上明顯擺著對她的加入不抱任何希望的神情。
諸多原因,婚後確實很少參與過此類聚會活動。可眼下心情實在有點糟,糟到幾乎沒法同往常一樣視而不見。在外地公差倒也還好,住酒店的每一個人都孤單得理直氣壯,如今回了這個城市,反倒硬生生出了一些寂寥來。所以不過稍稍躊躇了一下,她便點頭答應了。
這個決定倒令同事們意外之餘又驚又喜。
於是一行人前呼後擁浩浩蕩蕩地出了公司。去了預定的是一間專門吃泰國菜的小館。菜品方麵並不見得有出色,主要她向來清淡慣了受不了酸辣甜的口感。隻不過用餐時氣氛意外和諧,加上又有銷售部門的口才把持場麵,饒是原本心緒不佳的她也不禁漸漸莞爾。確實已然太久沒有放鬆,平日裡循規蹈矩的日子過得太久,肆意起來猶如恍如隔世。導致結完單一行人意猶未儘,又齊刷刷跑去新北街泡吧。
新北街是近年來新興的夜遊勝地,頗為有趣。
她雖未涉足,倒也經常聽小助理眉飛色舞地提及過。
“喬小姐,沒想到你的酒量這麼好。”
坐在她旁邊的人是剛進市場部的剛畢業的新人徐暃。他剛才輸了幾回合的行酒令明顯喝了不少,卻也沒有露出醉態,倒越發顯得朝氣蓬勃,無拘無束。
"說起酒量,比不得你們年輕人。"
喬笥真心實意感歎。
曾幾何時她也曾有過這樣沒心沒肺的時光,仔細算算念書那幾年也算是有過一些好時候的。
“你明明比我們大不了幾歲,說話卻這樣老氣橫秋。”徐暃頗不以為然。
她不禁啞然失笑,“聽口音,你應該是Z省人吧。”
“對,N市的。”
“不錯的地方。”
“喬小姐去過?”
“也不是”她想了想,“曾經有一個熟識也是N市人。”
“我還以為喬小姐眼裡隻有工作呢。”徐暃玩笑。
“現在確實隻剩工作,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倒也沒否認,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下個星期五大家組織去西郊民宿渡周末,你要不要一起來?”徐暃興致盎然地邀請,"我們租了一個老宅子,周圍風景不錯,挺有意思的。
這個主意聽上去倒是不錯。
可惜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下周末她應該是沒有時間。剛想推辭,有人卻替她說話:“抱歉,下周她已經有約了。”
喬笥愕然抬起頭。
來人相貌倒是真不錯。
可惜,不認識。
“喬笥,”對方許是見她滿臉疑惑,耐心解釋:“我參加過你的婚禮的。或者說,在那個海島上我們第一次見過麵。"
“二-哥。”
她猛然回過神,繼而又暗自懊悔不已,仔細算算自己也沒喝多少,眼下燈光也昏暗了,可竟然眼拙成這樣,連景樂南的二哥都沒有認出來。
來人居然是章少北。
不過,這也怪不得她。
婚禮那日賓客實在太多,加上龐大而又繁瑣的家族體係簡直讓人崩潰,彼時的她像一個提線木偶般,被人一路帶著走流程,連飯都沒有好好吃一口,就連忍不住偷偷往嘴裡放了一小口蛋糕,也被化妝師痛心疾首地數落了半日,仿佛多吃一口就會辜負了那件特意從國外定製回來的頂級婚紗。故以有媒體偷拍到的那幅她與景樂南相偎依的經典畫麵,純粹是她當時被餓得頭暈眼花的結果,最後連宣誓時的緊張都忘得乾乾淨淨了。在這種情形下,如何去仔細記住見過的每一個人。
至於婚後,她與他的家人見麵的次數也屈手可指,大家平時都是天南地北的各自忙著,難得相聚。仔細算來,海島那次居然是她與景少北交談最多的時候。
“我聽說你這兩年一直在東南亞常駐,很少回國。”
章少北聳聳肩,“這不剛被調回來,也怪樂南平時把你藏得嚴實,平日裡想要個聯係方式都不可能,怨不得你認不出我。”
她笑,“二哥這話說錯了,即便他真有要想藏,也不該是我。”
章少北也笑:“外頭人信這個,你當我會信?下個星期有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