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軍是一支軍隊,但卻不比西海軍團結,軍中分幫結派嚴重。
羽林左監與羽林中郎將一派投靠景親王,但軍中亦有看不慣他們做派的將士。
他們是陛下的禁軍,卻聽從景親王的號令,可即使這些人心中不滿,卻迫於羽林中郎將是羽林軍首領的身份,不得不聽從長官的指令。
現下羽林中郎將被殺,軍中有人驚駭,自也有人心裡暢快。
跟隨羽林左監之輩在羽林左監的命令下,一齊衝上前去對付駱禪檀。
往返京城一趟,駱禪檀的劍上已經不知沾染數百人的血。
每時每刻,他都在殺人。
手中的長劍就像長在他的掌心,與他的身體合二為一。
提劍,麵對一群成日在京城裡懶散的士兵,收割性命的長劍隻會揮得更快。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下,前仆後繼的士兵的腳步在一步步的放緩。
恐懼如密網籠罩在這些士兵的心頭,他們不敢上前,不願枉送性命。
太可怕了。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人存在,就好像是從煉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不害怕受傷和疼痛,在劍刃刺向他身體的時候還能毫不猶豫的向前。
隻是朝他攻擊的劍刃沒有劃傷他的身體,而他手中的劍卻先一步刺穿了對方的胸膛。
見剩下的士兵躊躇不前,駱禪檀走向他們,他們情不自禁地往後退。
腳邊是躺倒的屍體,麵前是站著的羽林軍。
一人可抵千軍萬馬,便是如此吧。
“還有人不服嗎。”
回答他的,是鴉雀無聲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從羽林軍中走了出來,在他麵前單膝跪下。
“臣是羽林右監朱祺裕,臣願聽大人差遣。”
駱禪檀冷眼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他並不在乎這個羽林右監是貪生怕死還是本就看不慣羽林中郎將的做派。
他要的,是結果。
羽林中郎將和羽林左監都死了,羽林軍便聽從羽林右監的指令行事。
“召集羽林軍,明日隨我在宮外靜候陛下回宮。”
駱封禮在敬遠侯和西海軍的護衛下進城,但要以這些兵力對抗胤國公和景親王,尚不足夠。
他不知道駱禪檀到底能不能成功號令羽林軍。
沒有羽林軍,他們回宮便如自投羅網。
入城後,他在宮門前看見了駱禪檀,還有他身邊的一個人。
他對駱禪檀身邊的人沒有任何印象,但他再清楚不過,那人身上穿的是羽林軍的盔甲。
“臣羽林軍左監,參見陛下。”
羽林軍左監?
駱封禮看向駱禪檀,疑惑的眼神似乎是在詢問。
“羽林中郎將同羽林左監抗命不遵,臣已將他們誅殺。”
朱祺裕十分有眼力地接話:“羽林軍聽憑陛下差遣。”
駱禪檀殺雞儆猴,殺羽林中郎將震懾羽林軍上下,的確是他的作風。
“羽林軍恭迎陛下回宮。”
西海軍同羽林軍一同隨駱封禮進宮,進入宮道百裡,箭矢如雨下。
皇宮內,今日注定腥風血雨,不是駱封禮死便是他駱守敬亡。
正殿之上,駱守敬正對龍椅,背對殿門。
他在等。
等駱封禮,或是等駱封禮死的消息。
“皇兄。”
背後傳來駱封禮熟悉的聲音,駱守敬閉上眼睛,忽然笑了。
隨後,他轉身看向駱封禮,站在駱封禮身側的,便是傳聞中的“無麵死神”。
因為他戴著黑色的麵具,不見真麵,殺人如麻,猶如死神親臨人世,被活著回來的刺客取名“無麵死神”。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你能活著回京。”
駱守敬臉上不是憤怒的神情,而是一臉笑意。
他的目光落在戴著麵具的男人身上,視線描摹他的身形,嘴角上揚得更高。
“駱禪檀,你果真沒死。”
正殿裡隻有駱守敬,駱禪檀察覺不到屋內還有其他人的氣息。
“我很好奇,你明明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