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外。
“臣大理寺卿之子宋鈺,求見陛下!願以免死金牌相抵,換取查案機會!”
“臣大理寺卿之子宋鈺,求見陛下!願以免死金牌相抵,換取查案機會!”
宋語黎跪在台階之下,每喊一句,都重重地磕下頭,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她的額頭早已破皮,鮮血流下,滴落在地,又被雨水衝刷,再次滴落,周而複始。
她身上的官服早已被雨水淋濕,不斷有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入頸間,單薄的身體在偌大的乾清宮外顯得格外渺小。
到了最後,她的視線都開始模糊,嗓子也漸漸啞了,她都分不清自己喊出來的是什麼。
而上天卻絲毫沒有憐惜她,漫天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好像想要將她生生打倒下去。
“臣願以……免死……”
就在她快要摔倒下去的前一刻,一雙繡工精細的男式布鞋闖進了她的視野,她睜了睜眼,微微抬起頭,隻看到了繁縟藏青色衣袍的衣擺。
能在乾清宮外逆著皇上意思前來給她撐傘的,整個宮中不超過五個。
是……誰?
頭上的雨似乎停了。
不,不是雨停了,是誰為她撐了把傘,擋住了肆虐的雨滴。
“皇上已經同意你參與查案,隻是查案期間要由本王督察,宋小公子,請多指教。”
是道很好聽的男聲,打斷了沉悶的氣氛,讓宋語黎得到了片刻喘息,像是溺水之人忽地抓到了浮萍。
隨後這人俯下身,朝她伸出了一隻手,那手乾淨修長,指節分明,宋語黎眼神飄忽,本能地伸出自己的手。
可她頭中昏昏沉沉,雙臂顫抖,晃了一陣也沒抓到,隨後一陣冰涼,那人握住了她的指尖。
隨後這人穩穩地抓住了她,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隻聞自己心頭一跳,她早已乾涸的眼框中再度落下一滴酸澀的淚。
“為什麼?”她嘴唇微動,隻是聲音甕聲甕氣,也不知他聽見沒有。
隨後她意識消沉,就此昏迷了過去。
瞿息煜俯身攬過她的脖頸,沒有在意他垂落在地,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抱了起來,她身上的水濡濕了他華貴的衣襟,順著兩人相觸的地方流下,他卻沒有分毫不耐。
“殿下,宋公子身上淋濕了,恐傷殿下玉體,還是老奴……”一旁撐著傘的上前,驚得侍從幾乎就要上前代勞。
瞿息煜微微抬起右臂,讓宋語黎的頭枕在自己的胸口處,瞥了他一眼:“你抱?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撐傘?”
侍從一噎,默默跟在身後。
也沒有說非要抱吧,背著不行嗎?
宋語黎猛地驚醒,她喘著氣睜開眼,頭上、脖頸處,布滿了一層冷汗。
那吵人的雨聲已經停歇,取而代之的是雨過天晴後如夢似幻的霞雲。
她慌忙摸了摸自己胸口處,發覺自己隻是外衫被脫掉了,束胸和裡衣還在,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宋府,她慌忙環視著四周。
鎏金香爐、彩翠碟玉金絲賬、花雕貔貅古銅鏡、楠木窗牖,整個房間透著一種不屬於宋府的華貴,她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