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見有人為他們說話,臉上越發神氣起來。
徐沐芸知道自己現在是眾矢之的,也不做狡辯,隻道:“我非是為自己辯解,若是我的,我自認下,可不是我的,我憑何認?"
不待眾人開口,她繼續道:“這香粉裡頭分明還摻雜了旁的東西!”
嬸娘聞此卻推搡她一把,嗬道:“是你的就該是你的!何故攀扯旁人,小姑娘年歲不大,臉皮倒厚!”
徐沐芸看著麵前的嬸娘油鹽不進,於是便打算跟主子磨嘴皮子功夫,便對小姐溫聲問道:“小姐,民女可否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嬸娘於是又張著尖銳的聲音道:“你還想揭我們家小姐的傷疤?你……"此時小姐抬手阻攔道:“梅娘。”
於是乎梅娘便立即啞了火。
小姐道:“我確實將你們家的香料混合著陳記的水粉,用了隨後便爛臉了。”
難怪,原是如此。
她自幼對香十分敏銳,就說這裡頭摻雜了旁的東西,便決計不會認錯。倒也好在這知府小姐是個實心眼的,願意說出此事,否則他們真是跳進黃河裡頭也洗不清身上的臟水!
徐沐芸又道:“我給您去瞧瞧原材料。”
“您看是這個麼?”片刻後徐沐芸拿著香料靠近。小姐仍對這東西有些心悸,見此忙側身後退,遠遠望了一眼道:“是。”徐沐芸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於是將帕子和碟子都放在櫃台上,從櫃子裡翻出了對應香料的配方,一一翻看著。
幾息過後,徐沐芸拿著方子給小姐看,邊道:“這便是您用的香料所用的配方,您看看有什麼端倪麼?"
小姐細細看了每一個字,似乎要從中挑出什麼來。可卻沒挑出來,便搖了搖頭。
而一旁的嬸娘仍不老實,指著徐沐芸道:“誰知道你們做香料時放了什麼,害得我家小姐爛了臉!”
徐沐芸心下其實已經有幾分明了事情來龍去脈,她家的方子不會有問題,有問題的便隻能是那另外的摻進去的東西,可她還是故作奇怪道:“怪哉,我們家的香料原料皆由植物采集而成,做工精細篩選嚴苛,不該有這檔子事才對。”
“你還狡辯!”梅娘看了一眼主子,見對方沒阻攔便跑到外麵撲通一聲坐下來哭鬨道:“快來人啊!徐記香料爛了我家小姐的臉啊!我家小姐命苦啊!
此時街上行人紛紛駐足,圍上來,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梅娘見哭鬨叫來了這麼些人,於是哭鬨得更大聲了些,不停地賣慘哭訴。
徐沐芸看她這番上演無賴戲碼,幾乎快叫氣笑了,拿這套無賴戲法簡直束手無策,她索性不再看她,直接拿著李府小姐用的那一號香料對眾
人展示。
“這是小娘子用的香料。”
隨即她便將其抹在臉上,此舉引得眾人驚愕。
她則不滿足於此,繼續將其抹在了脖子上、手上,最後在眾人的目光中放進了嘴裡。
眾人驚呼。
那邊徐慶已經領著郎中和陳記小二往回趕,便看見自家商鋪前圍滿了大,隻聽一些不知曉事情來龍去脈的人紛紛討論。
“徐記不是老字號嗎?怎麼還會出這種事?”“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這代接手人心裡怎麼想的。”
“但是她敢直接吃香料!”
徐慶領著兩人穿過人群擠進了裡麵,便見梅娘坐在地上哭訴。
他還沒弄清楚這是哪一出,就見那方吃了香料的徐沐芸響聲道:“眾人也已經看見了,我方才用了香料,吃了香料,可現在也不見有什麼事情!分明不是我家的過錯,為何全要推諉到我們的身上,難道說嬸娘看我一個小女子好欺負,便攛掇著人想要一起欺負我嗎!”
今日的事情若不說清楚,明日他們徐家的招牌馬上就會被砸個稀碎!
“你你你……你血口噴人!”
徐沐芸哪裡再肯慣她,她方受了委屈,也不叫她好過,她也委屈哭道:“我如何血口噴人?凡是要講證據,我既證明了自家東西沒有問題,你又憑什麼要這樣誣陷?!”
徐沐芸本就生得貌美,哭起來非但不叫人覺著她在撒潑,反倒帶了幾分如泣如訴的可憐樣子。
況她言之鑿鑿,看熱鬨的人又倒想了她這一頭去。
眼看境況好轉,徐慶趁此高聲道:“欸!大家都散了啊!烏龍烏龍!大家都散了吧!
“欸沒意思沒意思。”眼看沒了熱鬨好瞧,行人紛紛作鳥獸散。
徐慶看到還在地上撒潑的梅娘,上前麵攙起了她來,徐慶道:“嬤嬤你且放心罷,這事雖同我徐記沒乾係,但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隨後又摸摸徐沐芸的頭安慰
幾人一同進了徐記鋪子。
徐慶帶來的郎中先上前去給她看臉,他神色凝重,隨後搖頭歎氣道:“恐怕不好治。”
李府小姐聞此更覺兩眼一黑,暈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