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自己何時喜歡看戲了?謝景文細細思忖著,直到聽到他的輕笑聲,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正在轉移話題。
“大人,臣女父親到會稽後便整日鑽研修鏡湖一事,不惜大開私庫以賑濟。現如今,鏡湖的修造已初見雛形,隻是謝家卻與多家結怨,還望大人在查貪墨案一事時能體察謝家處境,明察秋毫,我在此代父親謝過大人。”
“謝家小姐大可放心,貪墨案一事,陳某自有成算。絕不會冤枉一個,自然,也絕不會錯放一個。”
他倒是長於這太極推拉之術,嘴裡吐不出半句有用之言。
“那便多謝大人……”
話還沒說完,謝景文的聲音就被幾聲尖叫掩蓋。
這是胞弟景禮的聲音!一時間許多不安的思緒湧上心頭。她不顧陳廷宴還在自己身旁,也不顧世家禮儀規範,提裙向景禮的院中奔去。
慌亂之下竟一腳踹開景禮的房門。
隻見房內帷幔中兩個身影重疊,風吹帷幔動,薄冰肌瑩、雪膩酥香暗中浮動,地上衣物遍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明豔香氣。
謝景文的突然闖入讓嬌柔悶熱的空氣中多了分寒意。
還是未出閣的閨女,縱使謝景文當家多年,見此場景她也隻能束手無策,局促地愣在原地之時,一隻大手捂住她的雙眼,將她環抱出房門並貼心地帶上房門。
“陳某沒想到謝家小姐還有窺探活色生香場麵的癖好。”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脖頸上,酥酥麻麻。
謝景文被寒顫驚醒,旋即一絲慍怒閃過臉頰,她迅速掙脫陳廷宴的懷抱,微微欠了欠身:“禦史大人恕罪,家弟荒唐,汙了大人的眼。不過此乃臣女家事,還望大人看在家父的麵上,今日就當不曾目睹此事。”
陳廷宴輕拍落空的雙手,飛快地將眼中的一絲不悅掩去:“謝家小姐抬舉陳某了,陳某倒也不像小姐所想那般無禮,沒有搬弄是非、辱人門楣的愛好,”他近了一步,似笑非笑,“隻是謝家小少爺確實如傳言中那般,白日裡做出這等事來,跟謝公倒是沒有幾分相像之處。”
這人說起話來,總是嘴角含笑,說出的話卻夾槍帶棒的,今日不僅一句話也沒套出,反倒被他占儘上風,還是敬而遠之為好。謝景文不願與之周旋,微微一笑將他請出府去。
送完客自然要來清理門戶。
長姐如母,她今日就要好好教訓這白日宣淫的畜生!
“謝景禮!在我還願意好言相勸的時候,速速滾出來!”翠林從未見過小姐如此冷若冰霜的麵孔,看來今日小謝公子是躲不過這劫了,她在心底默默為其默哀。
隨即翠林將房中侍女奴仆儘數清退。
謝景文房內四麵福扇悉數打開,中央正放著一方紅木八仙桌,兩旁如意雕花的扶手大椅依次排列。堂上謝景文冷麵正坐,手上拿著謝家訓尺。
堂下兩人衣衫不整,發髻淩亂,眼中還有一絲意猶未儘。
“混賬!你還有臉坐椅子上?”
謝景禮悻悻地走到胞姐前,熟練跪下。
“今日府中還有客人來訪,你卻做出這樣齷齪的事,讓人貽笑大方!”
說罷,謝景文手中的戒尺重重地落在謝景禮背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姐,你輕些,我是你親弟!”
“你呀你,如今幾歲了,事理都不知道,還知道疼!”
謝景禮縱使被打了,還是嬉皮笑臉,裝作羞赧道:“奴今年不大不小,正值二八年華。”
謝景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她這個弟弟從小便被放養,頑劣不堪,用父親的話來說“女兒家應該多讀書以求亂世自保,混小子便由他去,不顯山露水了此一生,也實屬幸事一樁”。
若是他做出這樣的混賬事便隻管教訓一頓,可是真正令人頭疼的是眼前妖嬈多姿、肩頭半露的女人。
她無奈扶額:“麗華,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麗華眼中含淚,不停叩頭,額頭已撞得青紫一片,謝景禮蹙眉看著,也不多加阻攔。
“麗華百口莫辯!臣女本是罪臣之後,後又被聖上下旨充為軍妓,幸得小姐所救逃出牢籠。此等恩情,奴自知無以為報!隻是今日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