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永寧之亂(2 / 2)

那人紅著臉說:“更何況,謝家小姐施粥救人,善名遠揚。縱使,縱使麵容上或許有所缺憾,此等心善之人又豈容你等詆毀?”

本是編排的一出好戲,卻被這憑空殺出來的程咬金搶了風頭,李陳家兩位姑娘皺眉對視一眼,手足無措。

其實這兩個未出閣的姑娘心思都寫在臉上倒是不難猜出,今日這出戲乃是李陳兩家所為。煞費苦心安排一人汙言穢語,她們到時再當麵為謝家正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此攀附上謝家這棵大樹,為其家族行些方便倒也是一樁美事,沒想到竟被這窮酸書生搶了先。

那壯漢見情況不對,也不甘示弱:“就你一介窮書生,在這裡裝什麼裝!”

“齊某人人窮誌不窮,不與某些狂吠之人為伍!”

茶館眾人皆笑,謝景文也不禁打量此人一番,覺得有些眼熟,翠林適時掩嘴說:“是老爺的門生,齊衍之。”

聽聞此人名字,謝景文心下了然,若是他,說出這些話來倒也不奇怪。

齊衍之幾年前突然到自家門口長跪不起,說是敬佩仰慕父親已久,要拜為師父。

那時謝家初回會稽,本就要收斂鋒芒、低調行事,哪能承受得起他這麼出風頭之事,思量再三父親也隻能答應他。

沒想到他原是如此忠心耿耿之人嗎?抑或是和那李陳家的小姐一樣,也不過是逢場做戲。

謝景文從不讓心中疑問過夜,在李陳家兩位小姐忿忿離開後,她使了個眼色讓翠林把齊衍之引上來。

謝景文出門慣使自己帶出來的茶具,她用一個霽藍釉小杯斟了杯釅釅的鐵觀音,霧氣繚繞,聽到茶樓台階吱呀的聲響,她微微一笑:“齊公子,常聽父親提起你。”

許是沒想到是老師的女兒盛情邀請,齊衍之從進門開始就直直站在門口,全然沒了剛才的怒氣和戾氣,眼神甚至有些閃躲:“謝…小姐。”

“我的樣貌真如傳聞中那樣可怖?齊公子竟不敢抬頭看我一眼。”許是看他有些局促,謝景文不禁言語挑逗他一番。

齊衍之聽聞羞紅了臉,眼前人雖然戴著幃帽不見其麵容,但手指纖細,清冷如雪,一身白衣不染風塵,氣質超脫,怎麼看也不是傳聞中那般不堪。

謝景文見其悄悄打量起自己,便斂起笑容,言歸正傳:“雖然聽父親常常提起,卻還不曾見過,如今一見果真如父親所言,齊公子很是不凡。”

“蒙恩師不棄。小姐謬讚了,在下不過是尋常讀書人,‘不凡’二字不敢當。”

“公子過謙了,”她話鋒一轉:“隻是不知公子師出何處?不僅飽讀詩書,在修鑒湖治水患上也頗有見地。父親本就有意寫封函信推薦公子上京謀個差事,隻是最近忙了些。如若公子願意,我可以跟父親提一嘴。”

謝景文心下思忖,近年來父親門生走的走,散的散,都得了父親的推薦便遠走高飛。若是能去上京,終歸是個不錯的去處。

齊衍之的清冷麵容有些慌亂:“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在下願始終在謝公左右學習、輔佐。”

“這樣啊……甚好。”謝景文莞爾一笑。

一天的行程以滑稽戲收場,謝景文早已疲憊不堪:“翠林,讓硯山洛水的人查一查齊衍之的底細,細致一些。”她倒是疏忽了,忽視了父親身邊的這號人物。想到這裡,謝景文頓了頓,說:“今日那個鬨事的,查明行蹤告訴我,如果有機會就解決掉吧。”

謝景文的眸子暗了暗,謝家祖輩清流,一向看不上那些暗地裡的手段,但世道澆漓、人心不古,要想維係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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