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同伴過往(2 / 2)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陣惡寒。這個等式並不成立,首先我不是人,其次幽囚獄中並沒有家的溫馨,所以幽囚獄不是我的家。

溫馨是什麼樣都?我不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我利用這個詞推翻那個令我不舒服的等式。

幽囚獄中沒有陽光,所以我並不能通過日光判斷出現在的時間,其他牢房或許有,但這和我無關。

不過我也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方法。

嘈雜聲在隔壁響起,是熟悉的味道,那裡的犯人又在辱罵我了。

嗯,現在是早上九點,中午的時候,他們會歇一陣再罵,那時候大概是下午兩點,因為他們要午睡。我在這時候也能睡一覺,不會被吵醒,如果龍師沒來的話。

聲音逐漸變大了。

我沒有仔細聽,但我知道他罵得很難聽。

因為我的仙舟語言是在他的辱罵下和偶爾閃回的記憶中學會的,自然也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以我為中心,罵遍祖宗十八代,遍遍不帶重樣的,口才真好。身為囚犯中的老油條,我甚至不覺得生氣,縱使他口才再好,天天聽,也聽膩了。

我快要出去了,想到以後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我心裡竟然詭異地升起一股子不舍。

我麵無表情給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紅腫起來的時候,腦子也清醒了。

門外的獄卒驚疑不定地看著我,大概覺得我是個喜歡自殘的瘋子。但他沒有任何表示,因為我是個囚犯,在幽囚獄中人與人之間的互相關愛是不存在的。

撈我出去的人是仙舟羅浮的將軍,一個毛絨絨的白色大獅子,和仙舟動物圖鑒中的獅子長得很像。獅子站在叢林間,百獸在他身後俯首,很威武。

將軍撈我出去的樣子也很威武。

所以將軍等於白毛大獅子。

等式成立,我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讚。

在幽囚獄裡是很無聊,身處一個全然黑暗的狹小空間中,鎖鏈禁錮住身體,長時間接觸對自己懷有惡意的人,精神是會很容易崩潰的。

我不能讓自己變成那副樣子,我還沒見過外麵的世界。

想到快要出去了,長久下來我那顆沉寂的心竟然生出了幾分激動。

我按住左胸口,一顆紅色的心臟在有力跳動,它是在為能逃離這個囚籠欣喜嗎?

以前的時候,在幽囚獄中也會有外麵的人刻意接近我,給我一些虛假的溫暖,他的一舉一動讓人忍不住產生他是真的在對我好之類的錯覺。

但我不會,即使他帶著麵罩,僅從他露出來的骨相、眉毛弧度、眼睛幾個方麵,我就能判斷出他是之前對我用刑時動手最狠的那一個。

這件事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調劑,但外麵好像有人急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羅浮的將軍。

那天晚上,一個笑眯眯的白毛來到我的牢房,我瞥了一眼,從他愣怔的神色中,我知道他又是一個從我身上看到丹楓的影子的人。

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的,因為我聽到了他的輕聲呢喃:“丹楓哥?”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他們眼裡隻有丹楓,沒有丹恒。

鎧甲的摩擦聲響起,這個聲音並不陌生,在其他仙舟高層來的時候,獄卒敬禮的時候就發發出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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