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辦法當無事發生一樣繼續進行公安的秘密訓練,按捺不住的想再出去看一眼。
他們都還沒有好好告彆過。
他們以為他們今後還會再相見。
“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
“zero!”
意識到降穀零產生危險的想法,諸伏景光立馬勸阻了一聲。
可叫停了以後,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勸。
他們都知道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每一條生命都該被尊重。
可如果這條生命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那麼這條生命還值得被他們尊重嗎?
諸伏景光同樣為此迷茫著,所以他在收到降穀零的消息,說想去看看千秋,看看剩下的朋友們時,他一口答應了下來。
他也想和他們好好做個告彆。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
他不想留下遺憾。
“抱歉。”
他們再次聽到了對方的道歉。
哪怕是被質問著,感到抱歉,病床上的棕發少女也照舊揚起了笑,在明暗交織的笑靨中,她的聲音安定平靜。
“抱歉,我是絕對沒有辦法開槍的。”
“如果我不是警察的話,我想我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開槍,那樣我需要考慮的就隻是朋友的安危,當然,在結束以後,我會為我的行為負責。”
千秋琳的聲音輕了下來,竟無端的讓人感覺到她的悲傷,儘管她依舊在笑著。
“可我是個警察。”
因為她是個警察。
所以她沒有辦法放棄每一條生命。
降穀零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和千秋琳的目光對上的那刻,在凝視彼此的眼神中,他想說的話在喉嚨裡打了結。
——你後悔當警察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後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確實有想過開槍,就這樣殺了他吧,我一直這樣在勸我自己。”
千秋琳垂下眼,看著自己的雙手。
“可如果我真的開槍了,我就永遠無法原諒我自己了,我沒有辦法騙我自己說我這是為了救人,我真的是為了救人嗎?”
身為白蘭地,她的手上也曾不可避免的沾染過鮮血,她為此痛苦過,為此反抗過,可換來的是更加慘烈的悲劇。
彆難過了,你是被逼無奈的。
千秋琳一直這樣安慰著自己。
她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將這個組織摧毀。
她會認罪,但不是現在。
隻是白蘭地的罪可以自我欺騙。
千秋琳的罪卻沒有辦法解釋。
她真的是為了救人嗎?
而不是她心底裡的那點私心。
隻要殺了他,一切就都結束了。
萩原不會死,鬆田也不會有事。
但她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救人了嗎?
千秋琳緩緩低下頭,心口隱隱作痛,從最深處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清晰,她不知所措的又問了一遍。
“我開槍的話,真的算是在救人嗎?”
“好了,千秋,彆說了。”諸伏景光率先反應過來叫住千秋琳。
他將手中已經剝好皮的橙子分成幾瓣放到千秋琳的手中。
然後輕輕的握住她的雙手合攏。
“彆多想了,千秋,誰都不希望看到一條生命在自己眼前隕落,那種情況下,你有沒有開槍都沒有錯。”
而造成現在這種局麵的降穀零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為了挽救那些不必要犧牲的生命。”
“——千秋,我會開槍。”
這個答案,無疑是會受到指責的。
剛穩定好千秋琳的心態,降穀零又給出了這種極具爭執性的言論,諸伏景光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
自家的幼馴染,他能怎麼辦呢。
於是黑發的青年收回了手,動作不自然的整了整臉上的口罩,低聲的附和了一句。
“我也會開槍。”
聞言,降穀零有些驚訝的看過去。
千秋琳也在這些回答中愣怔住,下意識的跟著看過去。
被盯到慌張的諸伏景光著急解釋:“當然是在歹徒不配合,並且有可能造成更多的犧牲的時候,像千秋這種情況,像你說的為了挽救不必要的犧牲。”
諸伏景光的語速慢下來,語氣堅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