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的人依然是焦點。
有人問:“今年景仁宮進的甲等良家子不知是何人?”
有人埋怨:“誰去請的景仁宮,怎麼不一起帶過來,以後說不好也是我們巴結的對象呢。”
“你這是舍本逐末,有這麼大個劉女官不巴結,白瞎了你。”
不少人笑著起哄。
一人說:“怎麼沒請,正好他們宮裡接新人吃席麵,兩頭碰上了。”
吳珊耘聽了這話好奇,小聲問旁邊一個姑娘:“每個宮裡都接新人吃酒嗎?”
這姑娘全沒管吳珊耘是不想更多人聽見,放大了聲音說:“嗨,當然了,這是慣例!良家子分到各宮,各宮都要出麵請吃一桌好席麵的。就我們宮裡那麼窮,整的席麵都像是那麼回事。我當初看著那一桌菜還想,來對地方了,應該是個闊綽的主子。”
吳珊耘一聽,又想起當初劉冉喊她去蹭酒席的一幕,自己一直以為是沾了劉冉和她姑姑的光,才讓劉冉姑姑有那樣的表現,此時鬨明白,搞了半天兩人平起平坐,誰也沒欠誰,頓時心生怒氣。
她也是借酒壯膽,把從前的脾氣拿了出來,忍不住轉頭對劉冉說:“這樣啊,你喊我吃酒,我還一直以為是借了你的光呢!搞了半天是請的你我二人啊!”
劉冉一怔,沒料到吳珊耘說這話,垂頭不語。
吳珊耘說完就後悔了,滿場都靜了片刻,才重又熱鬨起來。吳珊耘暗自懊悔,但也奇怪劉冉怎麼這樣好脾氣了。
酒意上頭,後麵的事情吳珊耘就記不大清了,反正起來的時候是睡在自己床上的,她就安心了。
這時候的吳珊耘還沒有意識到,老天爺對她有多偏愛,把常碧蓉和裴嶽推到了她身邊,就算是跌下來又如何,這兩個人一邊一個夾著她,她就掉不下去;不僅掉不下去,吳珊耘此時已渾然不知地,站在了高出同年們很多的地位上。
吳珊耘的心竅還沒開。
她沒留意到,宮中多少人想方設法搭上裴常二人而不得,也沒留意到自己摔得這樣慘,卻無人欺侮,任憑她修養蟄伏,慢慢壯大,這背後的原因為何。
劉冉這樣心高氣傲的小姐,如今也不敢跟她硬碰,眾人對她的過往更不敢多提一個字。吳珊耘席間對劉冉的舉動,表明了對劉冉的不滿。眾人若有所悟,卻無人幫腔。她出了一口氣,卻毫無後果。這後麵的原因又是什麼,吳珊耘根本沒領悟到。
吳珊耘就跟個拿著火銃卻不會用的人一樣,足以讓那些手持木棒的人,又羨慕又鄙視,想親近又害怕。
吳珊耘宿醉才醒,覺得腦袋快炸開了,跌跌撞撞摸出來,正撞見常碧蓉在花圃前不知道在乾什麼。
“掌正,您今兒沒出去啊。”吳珊耘問。
常碧蓉嚇了一跳,轉頭看見是吳珊耘,鬆口氣說:“就出去。”
吳珊耘是隨口一問,這時留意到常碧蓉正把一株白芍藥挖出來。這株芍藥好像是一個女官送來的,開的花比禦花園的還漂亮還要大。平日裡,常掌正對它溫柔小心得很。
吳珊耘好奇,走過去,問:“掌正,不是才從盆裡移出來,怎麼又裝回去了?”
“陳東搬家,我去不能空手去吧。”常碧蓉說。
“搬家,離皇宮更近了?還是離您家更近也好。”吳珊耘說。
常碧蓉手上不停,想了下,說:“好像更遠了。兩個都離得更遠。以後車馬費更多了,還好有花可挖,不用出錢買。”
吳珊耘問:“可以讓他來找你啊。”
常碧蓉聞言愣住,說:“是啊!對哦!”
吳珊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