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不得乾政!
朝中大小事宜以陳居為首!
留下的四個輔政大臣當中有兩個人都是陳氏的,而且韓信自從前往邊疆剿滅匈奴後,也與陳氏走的很近。
這等同於是將朝政全都交給了陳氏!
呂雉的手緊緊的握在袖子中,臉上的神色陰沉無比,她的雙眸中閃過銳利之色,死死的盯著站在那裡的陳彼,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陛下怎麼可能下這樣的聖旨?”
她的手顫抖著指向陳彼,這個時候的呂雉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根本記不得陳氏到底有多麼龐大了。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聯合這逆賊!聯合這個奸佞篡改了陛下的遺詔!”
中車府令並不著急,他看著呂雉輕笑一聲:“奴婢為何要這麼做?”
他看著呂雉眼睛中滿滿的都是嘲諷:“更何況,此事不僅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還有另外的人知道。”
中車府令謙卑的弓腰,朝著劉邦的遺體鞠了一躬,聲音中帶著些許哀戚。
“半年之前,陛下已然感覺到身體不適,覺著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召見了刮羹候,將詔書的內容悉數交代了下去。”
“刮羹候乃皇室宗親,定然不會作假。”
他看著呂雉,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彼:“若諸位要驗證此事的真假,不如召刮羹候覲見。”
呂雉此時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她聽到中車府令如此說的時候,心中已然明了。
這是皇帝在臨走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一切,所以提前將身後事給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呂雉輕輕的吐了口氣:“是麼?”
她臉頰上帶著些許笑容,恢複了往日裡的平靜:“是哀家一時情慪,竟喪失了理智。”
呂雉微微歎氣臉上帶著悲傷的神色:“陳氏之德天下人都知道,怎麼可能做出來這種事情呢?難道不怕被天下人嗤笑麼?”
“我斷然是相信陳氏的,隻是方才情緒激動下有些口不擇言了。”
“還請陳相恕罪。”
是的。
陳相!
此時的陳彼已然是正兒八經的丞相了。
還是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亦或者說,隻要他願意,就連如今的太子盈,未來的天子都不能夠淩駕在他的頭頂。
真正的萬人敬仰。
陳彼依舊是原本那副謙卑的模樣,他的臉頰上帶著些許淡淡的情緒:“多謝太後。”
他轉過頭,透過無窮無儘的雨幕看著那遠處的皇宮。
這宏偉而又古老的帝國,終將迎來一位新的君主,但這位君主卻不知到底是如何的樣子。
陳彼也在猶豫、也在懷疑。
在代王離京的時候,陳彼曾經考慮過利用陳氏的聲名強行將劉恒留在京都,而後等到劉邦病逝的時候,在他病逝之前,請求劉邦立代王為太子、繼而推太子即位。
可思來想去,最後陳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首先,第一點,劉盈並沒有任何的過錯,他雖然怯懦,但在政務上並不算是一竅不通,甚至也會憐惜民眾。
第二,劉邦是開國之君,對朝政的把控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動搖的,跟隨劉邦一同打天下的人中雖然有陳氏的子弟,但陳氏並不想這個時候利用他們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第三,劉邦逝去的太過於突然了,陳氏沒有一點準備。
最重要的是第四點。
劉恒在和劉邦聊過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者說不是改變了主意,而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在臨走之前,劉恒曾經找過陳彼,對他說過。
三年。
劉恒需要三年的時間來證明一些東西,等到三年之後他自然會回來的。
陳彼不知道劉恒想要用三年的時間證明什麼,但是他明白劉恒已然下定了決心,這個時候強迫劉恒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陳氏需要做權臣麼?
陳氏想要做權臣麼?
陳氏並不需要。
若是皇帝無能而又昏庸,陳氏大可以做一個權臣,把控朝政,讓天下的一切朝著更好的方向去發展。
可若是皇帝本身並不昏庸且有才能,陳氏就不會與皇帝有太大的衝突。
隻要皇帝愛著天下黔首,並且將愛付諸於行動就好了。
陳氏有足夠的耐心等待著這樣一位帝王下定決心,也同樣有足夠的耐心為這一日的到來做一些準備。
..........
官渡陳氏
陳居在接到聖旨後幽幽的歎了口氣,臉上的神色複雜而又凝重。
他明白此時的長安城已經變成了虎穴,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況,這個時候他若是不去長安城中坐鎮,隻怕方才安定下來的天下又要動蕩不安了。
為了這天下人,他也應該要去長安城了。
陳居回過頭,看著身旁站著的兩個少年,這兩個少年約莫四五歲的模樣,兩張俊俏的臉頰長得一模一
樣,即便是仔細觀察,若不是熟悉的人也絕對分不清楚二人誰是誰。
這是陳彼的一對雙胎兒子。
兩人站在院落中,與當年陳彼幼年時候的長相一模一樣。
“踏踏踏——”
急匆匆的腳步聲從遠處響起來,一個半大的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傲然之色。
“居叔公,我也想去長安城!”
他的臉上帶著滿滿的向往,眼睛中都閃爍著些許激動的光芒。
“聽聞長安城中繁華無比,較之官渡要強上不少,且有許多美人呢。”
少年嘿嘿一笑:“娘親最近老是催促我結親,可是找來的大多數都並不好看。”
他撇了撇嘴:“我要找,就要找這個天下最漂亮的人做妻子!”
陳居無奈的扶額歎氣:“你啊。”
他搖了搖頭,但卻沒有說什麼,對於這種婚姻大事,陳氏的長輩們一向是看得很開明,隻要人品沒有什麼問題,其他的全看孩子們自己的喜歡。
若是真的喜歡,就算是娶一個人品好的花瓶也沒什麼。
“也罷。”
陳居站在那裡臉上神色幽幽的看向遠方:“那叔公便帶著你去長安就是了,正巧長安城中國子監中許多先生在,也能好好的教導一下你這個皮孩子。”
聽著陳居聲音中略帶調侃兒的話語,少年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對了叔公。”
他猶豫了一下:“娘親說收到了外祖的消息,南方有動靜。”
“好像是準備......”
陳居微微挑眉:“南方?”
他沉吟著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有所動靜的竟然是他啊。”
陳居有些意味深長的站在那裡,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孩子的頭顱:“好孩子,去跟你母親說,讓她傳信。”
“讓你外祖盯著那邊,若有動靜,隨時去信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