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婚約(2 / 2)

不渝 蘿馬駕日 4556 字 2024-07-17

楚瑜本來習的男子步態,走路大步流星,如今大腿受了傷,她又換了拖遝繁複的長裙,款步慢行,勉強有了三分閨閣女兒的樣子。

所幸趙涉並不催促,放慢了步子陪她。

“能得殿下垂憐,是臣三生有幸。”趙涉身量修長,此時聽她這麼說,也隻是微微低下頭,沒有什麼情緒的模樣。

前世今生楚瑜都沒他高,因此爭論起來趙涉看人自帶三分睥睨的味道。

近看他高眉深目,模樣清俊,眉宇間含了一點霜雪不化的冷意,如今這冷意比成年時還多些不恭順的傲氣,使得冷淡的麵容鮮活起來。

明明眼前說話的是十六七歲疏離的少年,楚瑜卻總是想起那個平日沉穩克謹的青年朝自己撲來的焦急模樣。

這無疑令楚瑜心煩意亂,為她的“大計”羞愧起來:“趙小侯爺,我知此事倉促,但定不會委屈了你和侯府。”

不過交談幾句,楚瑜就借口掛心兄長,逃似的抽身離去。

她倒不知自己走後,趙涉那幽深的眼睛,朝她走的路望了許久。

“……天地可見麼?”

如若再不走,隻怕滲血的傷口就遮掩不住了。

楚瑜匆匆走到宮牆僻靜處,咬牙束緊左腿的傷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又濃重了幾分。

她對自己下手時,雖然巧妙地避開了經脈,不會妨礙日後修行,但皮肉之痛難免,何況這些天因為婚事一人分飾二角,要時時行走露麵,與外人陪著笑臉,更是讓她腿傷難愈,整日裹在悶熱的紗布裡,每晚換藥都要撕得血肉模糊。

夏安第一次上手換藥時膽戰心驚,暗道師父把自己送進了什麼龍潭虎穴。她聽過許太醫的囑咐,對楚瑜咂舌搖頭道:“虧你狠得下心。”

她看一眼公主,隻見她習以為常,一口咬在了自己傷痕累累的手臂上,心中不忍,動作也越發輕柔,時不時問一句“疼嗎”。

上一次藥,咬一道疤,楚瑜此時還算是被嬌養的,雪白的肌膚上暗鏽色的血痂一道接一道。

“隻有你會問我疼不疼。”楚瑜起身走了兩步,歎道。

夏安以為是玩笑話,撇了撇嘴,她與楚瑜年歲相仿,從沒學過宮裡的規矩,好在楚瑜偏愛她這樣心思澄淨、率真爽朗,從不加責備。

許太醫不想讓夏安進宮,想來是擔心她的性子容易得罪人。

前世楚瑜聽說許太醫有一名女弟子,此女善解天下百毒,一手銀針妙法出神入化,連楚瑾能行走與常人無異,少不了她的功勞。

隻是看後世楚瑾那恨不得將知曉他腿疾之人都挫骨揚灰的狠勁,同胞妹妹尚且不放過,又如何善待一個女醫。

與其等幾年後此等人才為楚瑾效力,臨死前才想起自己,不如在這表裡不一的夢柯宮,早日埋下得用的棋子。

她該,慢慢拉攏夏安才是。

楚瑜自嘲一笑,“真的,知道我受傷的人裡,隻有你會問這種話。”

“殿下說笑了,三殿下疼愛您還來不及呢,陛下的封賞都把庫房堆滿了,您若想見趙小侯爺,他都要比傳信的人先到夢柯宮來。”夏安奉行眼見為實,她自己親情薄淡,自然羨慕靜和公主能被人捧著,不明白好好的公主何出此舉自傷,“您自己要遭罪,又是何苦呢?”

是啊,有什麼不知足的呢?安分守己地過下去,替楚瑾舞幾杆槍,或許平日裡常說些軟話,讓他回心轉意,來日就能保住性命也為可知。

可是楚瑜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前世她去了西北後,平京發生的事情再無消息,她以為隻要做好一枚棋子,戰戰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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