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蘭被觸手緊緊纏住了腳踝,她本想用玉笛斷了黑觸手,那魔物仿佛知曉她意圖,當即又纏來無數。
觸手上長滿倒刺,纏住人後還在不停移動,千蘭被紮得痛呼,隨即破口大罵。
“江雲織!你的劍是擺設嗎!快殺了這些雜|種啊啊啊啊!”
俯衝而下的少女雙手結印,掐訣,指尖迸出光點,向下方千蘭打去。
光點與千蘭眉心相觸,金色波浪蕩漾,流遍千蘭全身,被劃傷的傷口頃刻愈合,下一瞬,千蘭便感到法力充沛,欲想大展身手。
笛音初開,急促刺耳,三個音後,逐漸趨於穩定,攻擊性強也狠,再過幾息,緩緩遞進,千蘭順勢穩住身形向著半空倒退。
二人打了個照麵,江雲織沒有停留,與千蘭擦肩而過,朝著襲來的荊棘觸手斬去一劍,悉數割斷。
斷觸處,流出黑色汁液,魔物半晌沒動作,似乎是怔住了,緊接著逃也似的退回去。
江雲織不給機會,待看清魔物真身,投身便撲了進去。
墜入深淵裡,墜入魔心裡,墜入鋪滿妖冶紅花的花海裡。
江雲織狠狠砸下,激起朵朵刺花猛漲一倍,花瓣也飄蕩,紅花亮又滅,滅再亮,一朵朵伸長了根,都想看清這擅闖者是何人。
小小的花植不會說話,隻能與同伴碰碰花頭——看呀看呀,是白白嫩嫩的女孩。
——看呀看呀,像凡人的女孩。
——不對不對,是神族的女孩。
看呀看呀,漂亮的女孩,就要淪為他們的養料。吃了她,它們就會開得更加豔麗,日後成為眾中最漂亮的花妖。
眾花起起伏伏,花浪層比層高,穀底的江雲織手掌撐地,緩緩起身,臉頰兩側脖頸間,皆被劃上細細密密的傷。
她抬眸望去,望不到花海的邊,就像誤闖了黃泉路,到了陰曹地府。
——這些,就是古樹記載的死亡之花嗎。
江雲織垂眸,俯下身,觸及一片花瓣。
被摸到的刺花瑟縮顫抖,待江雲織縮手回去,刺花綻放更盛,左右搖晃,貌似很開心。
那便在這裡,做個實驗。
江雲織喚出斬念,反掌將劍鋒插入花海中,一朵朵刺花蜂擁而上,將斬念抱了滿懷。
刺花捆住斬念後,開始釋放毒素,斬念立於其中,漸漸染上抹紅光。
江雲織估摸著差不多了,便將斬念拔起,對著手臂劃了一道。
刺啦——
鮮血淋漓,啪嗒啪嗒滴落到刺花的花瓣,花心,花葉,山穀底粉紅,在外觀望的千蘭躊躇不前,心中有兩道聲音拉扯。
——她不會出事吧?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還是彆了,反正江雲織又死不了。
最終千蘭選擇坐在原地等待,思索起灶神對她說的話——
“千蘭仙子,務必要將此丸融於神女的膳食中,莫叫她發現,待她服下,仙子須儘快從魔界脫身,返回上界。”
“神君能否派幾名神將接應?珩琅並非愚鈍之輩,若他故意叫我露出破綻,到時我卻無力反抗。”
“千蘭仙子莫愁,一切自有定數,仙子定能安然度過難關。”
就隻有這麼兩句毫無說服力的話,她就答應了奔赴魔界,本來事成之後,她可以離開的,可是千蘭想起了何薰上神的……威逼利誘。
那日何薰穿著鳳紋袍,戴著最華麗象征權利地位的鳳冠,坐於高堂,睥睨注視她。
她兒子受了委屈,如今終於有機會算一筆賬,她怎能放過?
何薰許她調遣職位,也用自己的職位壓她。
斬念破棺,以為並無大礙,卻造成了數百名魔兵傷亡,魔宮大亂,江雲織中劍入魔障,珩琅無心其他,封閉魔宮乃至整個北冥,冒險送她入心魔境,鬨得滿界風雨。
屆時,怎非異勢力入侵好時機?
莫說上界,單論凡界與冥界,想要珩琅死的玄門百家,煞鬼妖邪,不在少數。
隻需放出魔尊閉關,短時間不出宮門的消息,足以讓魔界周邊勢力反動,無需上界出手。
也說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