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魄?哈哈哈!”穆溪被扯著頭發,近乎瘋狂,“你惹毛我,還想要回這些雜種的魂魄?做夢!”
從東殿廊道打到西殿,龍堅拖著受傷的手臂,擔憂望著快如殘影的珩琅。
“不能這麼打啊……”
江雲織疑惑抬頭。
“緣何不能為之?”
方才她就想問,穆溪怎敢說珩琅不敢殺了他的話,莫非是有什麼把柄?
龍堅頷首,輕描淡寫。
“聖女,此事事關重大,您還是自請問尊上吧。”
龍堅向來不善言辭,更不願搭理她這個天界的神,一個殺過尊上一次的背信棄義之人。
江雲織低眸,看著腳邊一名魔族,蹲下身仔細查看。
此人胸膛浮現黑氣,已被攝取魂魄。
攝魂術,修法刁鑽,習得觸碰即攝魂,恐怕天下也沒幾個。
江雲織將掌心放在其魔族胸膛。
“你做什麼!”
龍堅一時心急,喝止江雲織的動作。
江雲織隻怔一瞬,下一刻便運作法力,平靜答他。
“招魂歸。”
“招魂歸?”龍堅茫然。
他聽說過遊蕩在外的孤魂野鬼可以被召回,從未聽說過被人力攝去的魂魄還可召回。
江雲織在魔兵胸膛畫出五行光束,闔眼,默念法訣,很快,自魔族胸膛散發一朵綻放的蓮花。
花蕊七彩斑斕,好似活過來的生靈,紛紛伸出細長經絡。
光芒散開後,龍堅便望見一絲細線直衝向尊上。
他欲出手攔截,心中沒底,總覺得這女人會使什麼花招。
就在下一刻,細線纏住穆溪的身子,他心下怔住,隨之麵色痛苦,喝出聲。
那倒地的魔族魂魄被數道細線抽離,看起來就像是在抽穆溪的魂魄。
“靠!江雲織!”穆溪肉眼可見紅了脖頸,眼眶裡血絲直逼瞳仁,“住手!”
江雲織翕動唇瓣,緩緩睜眼,一絲金光閃過,纖指遊花結印。
“金木水火土,五行五靈,聽吾令,魂歸。”
“呃——!”
穆溪甚至來不及擋下珩琅一擊,已跪倒在地。
魂魄被硬生生抽了回去,放置回魔兵軀殼。
穆溪猩紅了眼,恨不能手撕了她。
“好……好你個江雲織。”
穆溪捂著心口,衝喉湧血,情緒在此時爆發。
“從來,從來隻要這小雜種一有困難,你就會想儘辦法幫他!”
“閉嘴。”
“老子憑什麼閉嘴?”
穆溪怒視珩琅,“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臭名昭著的災星,流著低賤魔族血的雜種!人人踐踏過的螻蟻,能有多硬底氣活著?”
他踉蹌身形,“珩琅,上界容不下你,天下人也容不下你,除了她這蠢貨,若非當年她救下你,連這魔域也不會有你一席之地!沒人能容得下你!”
“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江雲織繞開蘇醒的魔兵,“他真身本為混沌之果,無關我,他終會成魔。”
“是,你也曉得他終究成魔!現在他有你這鼎鼎雲織神女護駕,定能平步青雲,來日稱霸四界啊!”穆溪狂蔑笑出聲,“莫說魔界,就是天宮也得歸他所有!”
“你瘋了?”
江雲織蹙眉。
“我瘋了?”
穆溪將前胸的發理到身後,收笑冷哼。
“我早一千年就瘋了!江雲織!你怕不是忘了你當年怎麼死的!你還要幫他!”
江雲織冷眼看他。
“冥界與神魔兩界井水不犯河水,我幫亦不幫,與你何乾?”
“你就是還不夠慘!”
穆溪喝得厲害,背跟著彎,再次重複。
“江雲織!你就是還不夠慘!”
珩琅似耐心已儘,對怔愣的龍堅道。
“扔出去。”
“怎麼?我才說她一句你就受不了了?”
穆溪轉而對珩琅哂笑。
“她死了一回了,好不容易活了,還要走老路。天帝拿她當靶子,當棋子,當矛盾,她竟然還能為上界戰到最後。結果呢?她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她是怎麼回來的?是你要開啟輪回鏡了,天帝老兒怕了!怕你回到千萬年前,把天界一鍋老巢端了!以後再沒他的帝位了,他才動用禁忌術召她魂歸!不是為了蒼生,不是為了什麼深明大義,是為了利用她對付你!”
珩琅怎會不知,他聽他說罷,全不在意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