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織緊緊抿著發白的唇,快步上前抱起被穆溪拂落在地的紅枕,氣上心頭,猛地便使力向他麵門砸去。
咻——
紅枕砸下帶著破空聲,本是輕如鴻毛,也砸得穆溪腦仁嗡嗡。
“啊!”穆溪捂著眼珠子,“江雲織!你個殺千刀的!”
穆溪罵罷,倏然坐起身抬臂將她推倒在地,地板悶響,穆溪即刻撲上前以肉搏姿態掐上江雲織脖頸,全憑蠻力。
“你真當我是吃素的!”
江雲織不理會他的話,隻一手與脖頸的手拉扯,一手反擒住穆溪手腕,膝蓋頂在穆溪胸膛,一個扭轉,抓著穆溪麵門直將其後腦砸地,拳頭緊隨其後,那耀武揚威的臉當即掛了彩。
“江雲織!你個狗!”穆溪咬牙切齒。
穆溪用力掙脫,又如野獸般撲去,二人扭打一團,頭發扯了滿地。
“你鬆手!”
“你先鬆!”
“你先!”
“你先!”
“一起鬆!”
終於是分開,穆溪痛呼,隻覺頭皮火辣辣疼。
叩叩叩——
門外,“聖女,方便人進來嗎?”
聞言,穆溪忙坐起,麵露驚色,如臨大敵。
他可是被珩琅的人扔出去,又偷偷跑回來的,要是被發現了……不行!他得藏起來!
穆溪爬起身,左右閃步子,瞥見內殿的浴池,跑得跌跌撞撞躲躲藏藏,一躍便悶頭栽下。
噗通——!
水麵冒了些泡泡,再沒彆的聲。
江雲織理了理淩亂的發髻,不失沉著冷靜。
“請進。”
魔族侍女開門,下一句話沒出口,驀地見到江雲織的模樣,目瞪口呆。
好半晌,其僵硬移動視線,見到一地的狼藉,什麼也沒說,安靜放下盤精致菜肴後,退了出去。
隨即,廊道響起急促的奔跑腳步,愈來愈遠。
聞到肉香,穆溪陰森森探出頭,肚子合時宜叫了。
“燒鴨,燒魚,燒鴿,夥食挺好啊。”
穆溪半身鑽出水,衣裳連同黑羽毛領被打濕,呈現深色,緊緊貼在他身上,頭發亦是如此貼在臉皮,猶如落湯公雞,修長的身子顯得詭異。
“你給我端點。”
“什麼?”
江雲織半挑眉,舀了口白飯團在嘴裡。
“江雲織!鬼也是要吃飯的!你分我吃點!”
叩叩——
又響起叩門聲。
水麵蕩起水花,穆溪飛快沉了下去。
江雲織放下碗勺,開了門。
抬首,眼前是眉眼憂色的珩琅。
在珩琅眼中,眼前的人兒發髻亂糟糟,眼圈紅通通,白皙脖頸有抓痕,瞥見滿地狼藉,與她未吞下的白米飯,似乎變了味。
珩琅翕動唇瓣,如梗在喉。
江雲織見他這般,下意識摸上細密刺疼傷處,還未想好說辭,便被珩琅抱了個滿懷。
她被禁錮,動彈不得,竟感到珩琅高大身軀在微微顫抖。
“你哭了?”
聽到那顆跳動的心臟,江雲織想——這是怎麼了?莫非又是道果的反噬?
他仿佛要將她揉入骨髓,珩琅氣息不穩,“對不起。”
何出此言?
江雲織抬了抬手,心中一番掙紮後,落到人寬闊的背脊輕輕拍了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