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起上半身,“我睡了多久?”
珩琅盯著她的唇,似乎心不在焉,“五個時辰,算不得久。”
江雲織二指貼近頸側,探了探內裡,已好完全了,甚至靈氣過於飽和,讓她有種無處發泄之感。
“我的麵紗……”
珩琅伸手從旁撈過朵雲,幽藍法力纏繞,將白雲織就成聖潔麵紗。
他遞給她,見她詫異,他便道:“怎麼了?”
江雲織遲疑地接過麵紗,張了張唇,本想說這織雲之術與她的獨創之術彆無二致,又想起時隔千載,難免有後輩與她靈感相合,遂傳遞開來,便搖了搖頭。
“無事,多謝公子。”
正是晨昏,日頭從東邊升起,微涼中開始蔓延開暖意。
江雲織暢然呼吸,隻覺耳目一新。
她的笑容忽然僵滯,才反應過來臀下坐著的是誰的大腿,苦於劍刃就這麼窄這麼長,一個站著,一個就隻能坐著,若兩個都坐著,那一個都站不起來。
江雲織的頭腦風暴旁人又怎會聽到?
珩琅見她臉上迅速漫起紅雲,直到耳根,再紅透整個白皙脖頸。
後知後覺,他裝作不知情。
“江姑娘去往雁城,出來後作何打算?”
注意力被轉移,江雲織做思考狀。
“打算拜入仙門,潛心修煉,飛升。”
珩琅緘默一瞬,靜靜看著她。
“你想做神仙?”
江雲織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想擁有選擇的權利,除此外,彆無所求。公子有想保護的人嗎?”
她轉過臉,認真看著珩琅。
珩琅眨眼,瞳中是初升的驕陽和她。
江雲織自語,“等公子有想保護的人就明白了,隻有足夠強大,才有話語權和選擇權利,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名譽,地位,話語權,選擇權,她會拿回本屬於她的東西。
聞言,江雲織笑談,“那就請公子見證我名滿江湖一日,屆時,公子儘可向我要這世間稀罕物,我都竭儘全力滿足,以報公子恩情。”
*
鬼王府
鬼翎鼻腔哼出的腔調滿是不屑。
“能有多邪?比你我千年鬼王還凶?”
情鬼指尖輕點桌麵,撇下嘴角,揚眉,答案已寫在臉上。
見她這般,鬼翎正色,“何物?”
“煞古邪神。”
“魔神珩琅?”
情鬼點頭,“嗯哼。”
鬼翎垂下神色,手骨撐在頦下,他看著杯盞,自顧自絮喃,“這可麻煩了。”
神女新生,上界勢氣大漲,諸多法寶頻頻隨之現世,魔族妖族紛紛暫避鋒芒,他們二人本想著私自計劃奪寶憫生,奈何去手下沒一個回來,這也就罷,據說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修。
眼下得到消息,珩琅出了魔界,直往雁城,最是適合奪寶魔器時機,但北冥重兵把守,不乏有仙門子弟同為競爭,要想取勝並非易事。
思路一轉。
“咳咳嗯!”
情鬼佯裝咳嗽,斜昂首,腰間的鈴鐺跟著響了響,那模樣一看就像知道點內情。
鬼翎意會,遞上盞茶。
“彆賣關子,快說。”
“死腦筋。”
情鬼接過茶,抿了小口,勾唇揚勢在必得的笑。
“非要我們親自去?等旁人拿到,我們去搶豈不美哉。”
“你是說把消息放出去?”
情鬼不置可否,隻一挑眉。
鬼翎王默半晌,似乎也覺放長線釣大魚之策不錯,遂拍桌。
“可行!”
情鬼退了身,拍著心口。
“咋咋呼呼忽然這麼大聲做甚!”
鬼翎撐著桌,“可誰沒事會當這出頭鳥?”
“沒事我們就製造事。”
情鬼坐下,將凳子挪到鬼翎身旁,用肩膀撞了撞人。
“從前,我倒是聽人說攝魂鬼跟珩琅不對付。”
鬼翎做不信模樣。
“彆逗,你認識穆溪的時候,珩琅早被鎮了一百年,從哪兒去聽?”
“區區一百年,凡間說書人人手一本神魔大戰的話本。”
她將半身重量都壓在鬼翎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