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還彎眼笑了笑。
額間的紅痣隨之微動,明明是禍國殃民的妖豔長相,可那顆紅痣卻給他增添了幾分神性,使之不可褻瀆。
沈願見過很多美人,有林清秋那樣的眉如遠黛寒煙聚,也有溫庭舟那樣的皎如玉樹臨風前,更有宋澄意那樣的濯濯如春月柳……但唯獨沒見過這樣的,風情萬種又神聖高潔。①
僅僅是怔神了幾秒,沈願冷下聲:“是。”
她悄悄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定光劍上,猶豫何時該對這山間精怪出手。
一隻玉手不知何時握住了劍柄,沈願猛地抬起頭,紅衣青年此刻竟然也湊過來,兩人的距離在此刻拉得很近,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氣息。
沈願抿住嘴唇,她現在沒了內力,定光劍又被製住,萬一到時候動手……
蔥白手指忽然抵住了她的唇瓣,青年好像知道她在疑惑什麼,嗬嗬的笑起來:“我見過你。”
沈願的瞳孔驟然睜大。
在另一邊,溫家的京城餘黨儘數被處決,如今隻剩下還遠在北境的溫將軍和溫家長公子,但宋瑾對此並不擔心,處置兩人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求大人饒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昔日輝煌的朱門高牆內現在已是落敗淩亂,一重又一重的哭喊聲蓋過了往日的歡聲笑語,誰曾想過,如日中天的溫家會一夜之間隕落成泥。
不過這裡的哀怨一點都沒有影響到皇宮。
車輪在石板上軲轆軲轆轉,隨後慢慢停了下來,內頭的女子有些疑惑,抬手掀開車簾:“何事?”
“皇後娘娘,前麵好像是蕭大人的車。”
宋瑾還是太子的時候,蕭執就已經是跟隨在他左右的幕僚,受到的賞識頗多,如今更因為從容之功春風得意,這幾日蕭府的門檻幾乎是要被踏破了。
現如今,沒人敢得罪他。
兩輛車擠在宮門口,正當眾人心驚膽戰時,蕭執先發話了:“先讓娘娘過去。”
他緩步走下車,躬身行禮:“臣見過娘娘。”
林清秋握著古書的手一頓,點了點頭。
明明隻是再尋常不過的行禮問安,可她就是感覺對方的眼神似一頭惡狼般直勾勾落在自己的身上,林清秋皺了皺眉抬眼望去,四周的宮女太監此刻都低著頭,隻有站在最中間的那個人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看來自己隻是想多了。
等到兩輛車漸行漸遠,一旁的桃紅才慢吞吞的開口:“奴婢覺得蕭大人好生無禮。”
桃紅今年才剛剛入宮,年歲尚小閱曆不深,可恰恰就是因為這口無遮攔,才能一語驚人心。
“哦?”
“陛下雖還未正式執玉璽理朝政,但到底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蕭大人既不叫太子妃也不叫皇後娘娘,隻稱您一聲娘娘,誰知道是什麼娘娘呀。”
林清秋垂下眸子,手中的古書被陡然捏緊。
“皇後娘娘,到了。”
桃紅扶著林清秋下了馬車,入眼的赫然是林府兩個大字。林清秋今日回府並不是為了省親,所以並沒有提前告知,是以門前的管事第一眼並未認出這是自家小姐。
直到管事瞪大眼睛,正要叫人去告訴家主,林清秋讓人攔下他:“不必勞煩,我等會自去看望祖父。”
“是,是。”管事連連點頭,“這幾日家主都在念著您,就連夫人都——”
林清秋連忙問道:“我娘怎麼了?”
“哦,老奴的意思是夫人也在念著您呢,隻是夫人染了風寒,這段時日恐怕不能見人了。”
林清秋是個玲瓏心竅,如何不知管事的意思,隻是她如今已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連自己的娘親都不能見得?
“求娘娘救救夫人!”
廊間乍然竄出一個衣衫淩亂的丫鬟,臉上淚流不止,她連手帶腳爬到林清秋身前,桃紅趕忙擋在林清秋的身前,怒斥一聲:“大膽!”
管事也很快反應過來:“膽敢驚擾娘娘,還不快把這賤婢拖下去!”
幾乎隻有幾句話的時間,這個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