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茶幾上顧斯打開卻沒喝完的可樂,看了顧斯一眼,然後猛灌了一口。
顧斯本想攔住他說可樂都沒氣了,轉念一想這也是一種接吻......遂一聲不吭,但臉又紅了。
雷淵趁機得寸進尺:“你們的合同真就那麼規矩?那麼......寬鬆?”
二人四目相對,出乎雷淵預料,等待他的是漫長的沉默。縱是顧斯這般快人快語,此刻的回應竟隻有閃動的眸光。
你在掩飾什麼呢?雷淵心下一沉。直覺上,他認為熱望這樣的老牌戰隊,把俱樂部合同寫得如此粗放,實屬反常。但是顧斯的反應,才讓他確認其中必有蹊蹺。
“你做這麼個項目,能賺多少錢?四千塊一小時?”顧斯岔開話題。
雷淵苦笑:“賺錢哪有那麼輕鬆,以為人人都是你Polite大神,一場比賽幾十萬?”
“那你和老李這麼說?”顧斯鄙視,“他可是老實人,彆誆他。”
“四千塊一小時,是律所對外的收費標準,實際到我手上的可能隻有十分之一。我如果不這麼裝一波,老李能信我?”
哪料,顧斯雙眼一亮:“這麼說你也掙不了多少錢嘛。”
雷淵不甘示弱:“電競明星和青年律師比收入,Polite大神有點掉價吧。讓我給大神您科普一下:三千塊招不到司機,但能招到名校畢業的實習律師。”
“不,”顧斯打斷雷淵,“我是說,熱望才給你這麼點錢,應該不至於你出賣靈魂吧?”
雷淵這才明白:顧斯原來是心存芥蒂,他懷疑自己的立場。
意識到這一點,雷淵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悲哀,長達七年未曾往來,讓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心思。
漫長的歲月把他的愛意打磨明晰,卻也樹起了一麵厚不透風的高牆。兩人試圖透過那一點點裂縫,窺探對方的想法。
雷淵很想告訴顧斯,隻需要你一聲令下,我會立刻站在你的身邊。
可是話到嘴邊,他如鯁在喉:自己現在接近顧斯,是想探明熱望俱樂部合同的真實情況。
可是探明之後呢?作為券商律師,他其實隻是要敦促公司律師在招股書如實披露,然後考慮承銷協議裡要不要考慮到相關風險。
他所作的,歸根結底是為了熱望順利上市。那顧斯呢?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麼?
雷淵沉默了。
“罷了罷了,我沒什麼興趣,”顧斯看出對方的尷尬,心裡也無可奈何覺得失望,但也不能苛責什麼,畢竟七年前自己才是推開他的那個人。
“不是要和我來一局嗎,你給我輔助?”雷淵也很配合,兩個成年人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讓本大神打輔助,一百萬一場。”顧斯故作瀟灑地揚起唇角。
自然不會有人把開價當真。顧斯借給雷淵一台頂配外星人,兩人坐在客廳的寫字台兩側,各自登錄了《絕地槍王》。
顧斯用的是訓練賽小號,要是讓人發現Polite大魔王大半夜給人當醫療兵,明天各大社交平台怕是都要爆炸。
兩人的賬號都是“槍王”段位,也是排位中的最高段位。
《絕地槍王》這遊戲易玩卻難精,隨機刷新物資加上4v4的設定,實際上對團隊配合要求很高。誰來搜裝備,怎麼分配裝備,如何交接物資,都是考驗操作和團隊協作的學問。
因此,雖然玩家群體很大,但是“槍王”段位卻是鳳毛麟角。雷淵這些年忙於工作,早就沒什麼時間磨練技術。但是昔日“聯盟第一指揮”的餘暉尚存,他賽季末隨便打打也能維持最高段位。
係統隨機的地圖是奪命遊樂園,這張圖的特點是分為上下多層結構,無論陸上還是下水道都有較多搜尋點,因此防範敵人繞道偷襲非常重要。
排位賽三局兩勝,雷淵顧斯匹配到的隊友也是雙排。兩人用情侶ID,語音也是黏黏糊糊,完全無視了同在頻道內的雷淵顧斯,兀自“哥哥”“寶寶”叫得投入。
調情也罷,男方宛如孔雀開屏,劈裡啪啦地講解了這張地圖的打法要點。
女方是否聽懂暫且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