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飛快地劃過模糊的畫麵——
半大的少年努著嘴提醒身側的偏小的孩子,對方沒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歪著腦袋露出茫然的表情。
雖然稚嫩青澀,但葉琮鄞的確能分辨出那是自己的聲音:“這兒。”
身側的小孩了然的點點頭,撐著小桌子探過身子親在了他的唇角。
不含任何旖念、如蜻蜓點水般的吻帶著灼熱的呼吸,一同落在了肌膚上,像是灼熱的火石,燙的他往後猛地往後仰。
後背裝上藤椅,還好他的勁兒不算大,隻是讓椅子晃了晃,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個四腳朝天。
稚嫩又歡快的聲音隨之傳來:“琮鄞哥哥,還要親哪裡嗎?”
這誰敢回答?!
葉琮鄞從腦海中浮現的畫麵中回神,輕輕打了個哆嗦,一抬眸,正好對上宋淮意黑漆漆的眼眸,他又打了個哆嗦。
手不尷不尬地僵立著,許久,他撇過頭咳了一聲,飛快地抹了下宋淮意地唇角,將那點白色的麵包屑擦去。
“彆蹲在這兒。”葉琮鄞提醒,“腿要是蹲麻了,等會怎麼上山?”
*
這座山不算高,坡度緩和,走起來並不算困難。
隻是宋淮意的狀態似乎並不太好,即便有意克製,但沉重的呼吸還是暴露了此刻的不適。
葉琮鄞皺了皺眉,勒停了貓貓,喊:“淮意。”
身側的人充耳不聞,埋頭繼續往前走。他在身後看著宋淮意蹣跚的腳步,眉頭皺的更深,提高音量:“宋淮意,站住!”
帶著薄薄怒意的聲音穿過嗡鳴不斷的耳朵,宋淮意後知後覺地轉身,下意識揚起笑容。
葉琮鄞緊皺的眉頭沒能鬆開,反而在看見那抹笑的時候皺得更緊了。
臉色蒼白的更紙一樣,還硬撐著往前走,張嘴說一句需要休息真有那麼難麼?
無名的怒意充斥心中,卻在出口時軟了口吻:“不舒服為什麼不說?”
宋淮意沉默片刻,他努力平複呼吸,喉嚨火辣辣的疼,出口的聲音又乾又啞:“對不起。”
他歉疚自己拖了後退,垂著腦袋,像是等訓的小孩。
滿肚子的教訓噎在了喉中,縱使葉琮鄞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沒法對著個病怏怏的人吆喝。他無聲歎息:“昨晚沒休息好?”
在見山小院住著的這幾天,他偶爾出門遛狗的時候總能遇見堅持晨跑、夜跑的宋淮意,平時注意鍛煉的人絕不可能因為這點運動量而虛脫。
宋淮意下意識想否認,明知一大早要爬上,卻還是徹夜不眠,這樣的行徑放在誰身上,都會令人不悅。
但對上葉琮鄞灼灼的目光,他說不出半句謊話,隻好老老實實地承認:“我昨晚有點失眠。”
他心裡揣著事,翻來覆去地想那些劇情,可想來想去又有什麼用呢?
過去,他被不可抗力從葉琮鄞身邊帶走,現在,也不可能回到過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環,更為沉重的焦慮湧了上來。
他害怕。
害怕眼下的生活會突然在某次睜眼破碎,害怕哪天他敲開葉琮鄞的房門時,得到陌生茫然的眼神。
惶恐不安地情緒令他難以安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