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懿知道她今日的所作所為瞞不過延陵宗隱,今日之後,她將不會再有前來示警的可能。所以她要抓緊這次擺脫延陵宗隱監視的機會,多做一些努力,才不枉她承擔延陵宗隱接下來更加瘋狂的報複。
她上轎,對候著的兩位簪娘道:“去太學。”
從太學出來時天色已晚,陳東等幾名太學生親送她出門,躬身行禮之後,非常熱情地提議要護送她回去。
純懿卻已看到了立在不遠處街角的那個身影。可能是因著早已做好了準備,她心裡奇異的竟沒有一絲慌張,隻有一種果真如此的釋然,甚至還能對著那人露出一個笑容來,示意道:“不必了,有將軍護送,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
延陵宗隱大步朝她走來,身高體壯,比太學生們足足大了一圈,隻居高臨下淡淡掃他們一眼,便讓陳東他們莫名心驚。有那膽小的甚至不自覺後退一步,避開他淡漠卻犀利的目光。
再看站在他麵前更顯小巧玲瓏的嬌弱帝姬,竟還能在他這般氣勢壓製之下脊梁筆直,毫不退讓,不由讓陳東他們心生敬佩。
再想到剛剛她推心置腹的一番話,陳東他們不由熱血沸騰,對著她行禮,鄭重道:“長帝姬所托,東等定竭力而為。”
純懿頷首,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微笑,然後轉身,從延陵宗隱麵前緩步行過,走上那頂小轎。
延陵宗隱目送著她坐進轎子,然後目光便與她相接。兩人對視著,一人眸光深沉,一人平靜如水,卻誰也沒有避讓,直到轎簾落下,徹底阻斷了兩人相望的目光。
延陵宗隱忽地一笑。他大步走回街角處,從黑塔手裡接過馬韁,抬起長腿一個探身,就行雲流水般跨上了馬背,瀟灑揚鞭:“走啊,送我們純懿長帝姬回府。”
他的馬蹄聲便一路都響在純懿轎旁,純懿隻當做沒聽見,心裡卻在不停思量,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延陵宗隱破壞她的計劃。
陳東他們這些太學生胸懷一腔熱血,純懿相信他們不會屈服於延陵宗隱的威壓逼迫,泄露她的計劃。可其實隻要他解決掉陳東他們,不管什麼計劃,都將無從實施。
延陵宗隱絕不是一個懷有慈悲心腸的人,她相信他動手殺人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純懿等著延陵宗隱的質問,甚至是不擇手段的逼問,可沒想到,他竟似乎真是來送她回府的。他的唇角勾著輕鬆的淺淺笑意,在純懿下轎從他馬前經過時,甚至還高踞馬上微微欠身,端的是一副君子做派,絲毫不見狠辣暴虐的手段。
最後還是純懿先忍不住。她停住腳步,又轉回延陵宗隱旁邊,高高抬頭仰望著坐在馬上的延陵宗隱:“我今日去找了太子哥哥。”
不知是沒想到純懿會主動回來,還是沒想到她會老實說出今日行蹤,延陵宗隱頷首,回答的很理所當然:“我知道。”
他留下監視著純懿的人,自然不止賽裡一個。在純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