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又笑了。他恢複了原先那副渾不在意的神情,反而將身體壓得更低,幾乎是隔著被子貼上純懿的身體:“巧了,爺玩過不少女人,卻還沒睡過帝姬呢。聽說大慶皇帝有二十多個帝姬,不知你是哪一個?”
感受著他身體的熱度,聽著他輕佻的話語,純懿氣的渾身發抖。想斥責他,怒罵他,腦海裡卻有一個聲音不住提醒:純懿,你要冷靜,激怒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現在重要的是想辦法脫身,絕不能死在這裡,死在這個時候。
可純懿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她腦中閃過紛繁雜亂的念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男人似乎已經將她的底細看透,一點兒也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半個身子的重量全壓在純懿身上,隨手將剛解下的布條拋在一邊,緊接著就探入被衾之中,大掌搭上她的腰肢,皮膚緊挨著皮膚,滾燙灼人,然後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
純懿渾身戰栗,十根細瘦手指用力勾結在一起,貝齒將本就血色不盈的粉唇咬到幾乎蒼白。
似乎被她的隱忍不屈激起了氣性,男人的興致更盛,手下堪堪失了控製,愈發不老實起來,甚至沿著她的腰側開始向上遊走。明明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在純懿眼中卻仿如厲鬼修羅。
不能這樣下去了。
幸虧她已經在與昂哥哥過禮,婚期就定在轉過年的春天。幾位已經出嫁的姐姐回宮見著她,總是會打趣她幾句,性格最是跳脫的顯德帝姬還神神秘秘邀請她一起進學,說是對她成婚大有助益。顯德說什麼,純懿就傻傻信什麼,真跟著她一起鑽進被窩裡,鄭重其事翻開書冊。可那裡麵……
純懿努力集中精神,回想著冊子裡的畫麵和顯德對她說的悄悄話,失血的唇瓣顫抖著,幾次試圖發聲,張口溢出的卻隻有斷斷續續、控製不住的驚泣。直到感覺到那覆著一層繭子的大掌正在掠過她的肋骨,留下一路痛癢,直朝著她的前胸而去,純懿狠了心,終於擠出一句話來,低低的:“……疼。”
男人毫不理睬,繼續著手下的動作。
純懿急了。丟掉了自己的全部矜持和涵養,掙紮著梗起脖子,湊近男人的耳朵用儘全身力氣大吼:“疼!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被耳邊吼聲震住,男人的大掌頓住,終於將臉抬起,看向純懿。
純懿急忙收了臉上的憤恨驚懼,擺出最可憐怯懦的表情,不用刻意積聚,雙眼早已是淚水盈盈,放軟了聲音哀求:“繩子捆的太緊了,我疼。”
說著,將被綁縛在床頭的雙手搖動兩下。
男人順著她的動作看去,小娘子細瘦的手腕處果然已經被勒出幾圈深深的青紫痕跡,有的地方還破了皮,沾著血跡,斑斑點點的紅。再配上她天真無害的小臉和滿眼的淚水,確是有些可憐。
他對宗翰所說的捆綁花樣不感興趣,事實上,對麵前這個小娘子,他也沒有非要不可的意思。
一個華美動人的小娘子和一個臟臭襤褸的小乞丐,這兩人的組合過於怪異,任誰經過都會多看幾眼。待看到小娘子滿眼心疼,從腰間摸出碎銀輕輕放於小乞丐掌心,還溫柔笑著對他說話,小乞丐卻手上動作飛快,不僅接了她的碎銀,還趁她靠近說話時,將整個荷包都拽下來藏入袖中時,他便冷冷扯了唇角,移走視線抬步離開。
善良和天真,尤其是過度的善良和天真,真是沒有一點用處。
不過是多看了幾眼,還沒過幾個時辰,這個小娘子就被送到了他的麵前。
肅鸘打量著純懿,看她細瘦的手腕、小巧的頭臉和仿佛風吹就倒的身材,腰似乎都沒有他的大腿粗,實在像是一朵一折就斷的花,美則美矣,卻柔弱無依。
若是被這樣柔軟的手臂攀附……
肅鸘撐起了身子,視線緊緊鎖著純懿的雙眸,滿含野獸般的侵略和壓迫,眼風都沒朝著床頭處掃去一個,手上卻仿佛像長了眼睛一般,準確探了過去,隻單手就輕鬆圈住純懿被捆在一起的兩個手腕。
然後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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