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那一口氣鬆得有些早了,李巍淺啜了一口清茶後,又指著邢正邊上的三枚,忽而問道:“這位又是?”
三枚正無聊得有些發怔,出神地想著陸衎幾時回來,二毛幾個人還在等著自己呢。
結果忽然瞥見對麵坐著的眯眯眼男人往自己的方向指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她才一臉訝然指了指自己,仿佛在問:“我?”
見眯眯眼的男人緩緩地點了下頭,三枚杏眸轉了轉,心想方才邢正的頭銜又是令朝第一武狀元,又是眧州第一大捕快的。
輪到自己了,該用怎樣的辭藻來介紹自己,才顯得有分量一點,三枚一邊飛速思考著,一邊輕咳,“在下——”
沒想到才說了一個字,坐在身側的裴元忽而將她微微一擋,一字一頓地說道:“殿下,她是陸在野的人。”
三枚眨巴眨眼:啊?
邢正嘴巴一張:啥時候的事?
太子李巍更是一愣:“陸衎、陸少卿的人?”
裴元心裡:我亂說的,實際上是不想再聽那三枚用蹩腳的官話。
麵上卻臉不紅心不跳,他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是的。”
轉頭對著邢正和三枚卻右眼眨得抽筋,用嘴型飛快道:“自己人的意思。”
三枚和邢正異口同聲:“哦。”
李巍喉嚨莫名感到發癢,連咳了好幾聲,才道:“如此,原來如此......”
眼見李巍被自己三言兩語便敷衍過去的裴元,洋洋得意地又扇起了折扇,心裡暗暗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四兩撥千斤,真不愧是我!”
怎料太子爺忽而話鋒一轉,指著擋在後頭的木箱子,道:“這箱子後頭,怎麼還躺著個老嫗?”
邢正心裡一驚,以為昏迷的老嫗醒來了,立馬轉身,就見老嫗躺在長榻上,全身被麻布和長繩捆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後知後覺的邢正,身子一僵,直覺裴元現在一定在心裡大罵特碼自己。
“蠢貨!笨蛋!比豬還不如的大蠢蛋!”裴元心裡的確在臭罵邢正。
“還令朝第一武狀元,空有武力不長腦子,不貶你貶誰?!”
三枚的大木箱子就將老嫗的身體遮擋了大半,邢正那膀闊腰粗的大身板稍稍往那一站,剛剛好擋住剩下的部分。
以李巍坐著的位置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看得到老嫗的。
結果邢正被他一炸,一下子就暴露了老嫗的存在。
裴元心裡氣得要死,麵上卻故作雲淡風輕,“哦,這老嫗是陸在野托我照看的,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太子李巍眼尾一挑,意味不明地道:“是嗎?”
裴元假笑:“是的。”
李巍:“如此。”
房間又莫名安靜了下來。
自覺做錯事的邢正,默默地移位原位,將老嫗給擋得死死。
亡羊補牢!掩耳盜鈴!
裴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