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被問得一頓,心想我隻是比較儉省,而且掛在窗戶口還是屋簷下,有什麼區彆嗎?
還有,序三枚是什麼狗屁稱呼!
“我姓序,單名一個三,不叫序三枚!”
裴元歪頭:“我怎麼記得,你一開始介紹自己的時候,自稱三枚。”
三枚心裡簡直要被他蠢哭:“三枚是我行走江湖的字號。”
裴元桃花眼無辜地眨了眨:“哦。”
“拿來,我自己掛!”三枚氣不過,作勢就要把東西要回來。
“誒,彆彆彆,我來!我來!”
裴元將稻草人背到身後,屁顛顛就往窗戶那邊走,他可好奇這稻草人是否比那小破碗還要神奇了。
邢正看著牙酸,餘光覷見陸衎有些黑沉的臉色,默默地後退了一步。
看見陸衎在宣紙上記錄的文字,他的神情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凝神仔細閱讀著。
越看越覺心驚,原來薛婉茹生前還經曆過這樣的驚險境遇,雖然兩人素未謀麵,邢正的心裡對薛婉茹霎時充滿了悲憫之情。
同時又覺得這樣一個還未及笄的單純小姑娘,麵對人生驟降的巨大災難,不是乞憐苟且同流合汙,而是勇敢無畏地奮起反抗,是在令人欽佩刮目。
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憤怒,邢正環顧房間一圈,想說先將那把封印著老妖婆的油紙傘拳打腳踢一頓解解氣,垂眸時看見小八耳嘴裡叨著昏黃色的油紙傘,優哉遊哉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他忽然想起薛父來報案的時候,曾經說過薛婉茹失蹤的時候,從家裡拿走的是油紙傘,分明是天青色的。
他撓著頭,出聲問道:“他們明明可以略過油紙傘這事不提,為何偏要強調,薛婉茹的雨傘是天青色的?”
正專注地往破瓷碗裡繞線繩的三枚,聞言一頓,想了想才道:“薛婉茹失蹤,在衙門裡又得知遠不止她們一家如此,石芸娘當時便猜到老嫗那裡,後來兩人爭論後,做女兒的妥協了。”
“她們將封印著薛婉茹的油紙傘一並帶到郊外,原本的計劃,可能就是為了設置一個障眼法。”
邢正不由問道:“障眼法?”
三枚點頭:“一個州城,竟然一下子就失蹤了十幾個少女,充分構成極大案件,勢必會封城大肆搜捕,到時候搜捕不到任何線索,便會擴散範圍,往就近的郊外鄉野搜尋。”
陸衎接著道:“所以她們將薛婉茹帶到了郊外,就是為了讓她在某個特定的地方被官府的人找到,到時候薛婉茹配合官府調查,是將人引導截然相反的方向調查,還是就讓案件成為未結懸案,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老嫗她們的手裡。”
“沒錯。”
三枚點頭道:“那老嫗是個多疑謹慎、老奸巨猾之輩,千算萬算敵不過天算。”
“薛婉茹與她的生母石芸娘性格迥然不同,竟是生了一身的傲骨和不屈的正氣,於是變故就發生了,就在你們找到竹籃的那個小木屋裡。”
“後來薛婉茹傷了老嫗逃跑,而且還是帶著她變法害人的重要法器,你叫老嫗如何甘心?恐怕腸子都悔青了。”
掛完稻草人的裴元,左看看右瞅瞅,用力抽出懷中的折扇,“啪”地一下打在桌上。
他道:“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得稀裡糊塗的?石芸娘是誰?什麼郊外變故?”
邢正不想聽他打岔,敲了敲書桌,“你也識字,自己來看!”
“嘿!瞧把你神氣的!”
裴元長袖一揮,一般搖著折扇一邊氣衝衝朝邢正大步而去,抄起桌上的宣紙便快速地看了起來。
“混賬!”他一目十行,很快就讀完了。
“我現在就讓人把石芸娘給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