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絲毫不為所動，她不是聖母，可沒有原身那副菩薩心腸。
原身可以為了救一個毫不相乾的人，買昂貴的靈藥，貼進大半家產，對方任何需求，原主都會儘量滿足，但她不會。
“給我一個理由，我憑什麼給你月香果？”
男人垂眸避開她犀利的目光，沉默片刻後說道：“護你。”
“護我？你是說今天你在厲風麵前保護了我，要以此換月香果？”林曉挑眉，不屑笑了，“行，你要這麼說咱就得好好算算了。”
她抽出一張嶄新的宣紙，提筆在上麵開始羅列，“我們就從頭算起，首先是我在山上救了你，把你帶回來，給你找的醫師。救命之恩我給你算一萬兩白銀，醫師的那十兩算送你了。”
“之後，你療傷需要的春歇草，望元花，百珠果，以及歸元丹，我是不是都找來給你了，這些一共是一百七十八兩。外加你這段時間的住宿，夥食費用，以及我照顧你的費用，一共算你五十兩。”
她聲音清靈，即便說著刻薄的話，也不顯咄咄逼人，反而格外鮮活。
“哦，對了，還有你剛剛突然出現嚇到我的精神補償，還有不明身份對戲園生意造成的不良影響等等這些補償費用，收你兩百兩不過分吧？”
“再有，你這段時間對公共物品的損壞，使用折舊......”
林曉一陣奮筆疾書，將這段時間所有開銷列了個清單出來，然後遞到阿默麵前，“你看看這些一共是，白銀一萬零七百七十八兩。看在你今天護我的份上，我給你抹個零頭，還剩一萬零七百兩，煩請結一下賬！”
看著眼前連靈氣使用費都算進去的賬單，阿默素來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他僵硬地伸手接過賬單，機械一般的語氣出現了一絲顫抖，“我...沒有。”
“哦，你沒有啊。”林曉輕笑，“既然沒有錢結賬，就麻煩你搞清楚，是我有恩於你，沒道理你要什麼我就要給你什麼。”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聲音溫柔，說出來的話卻並不溫柔：“我不喜歡做賠本的買賣。想要月香果，可以，你留下來當我的護衛，立個十年，不，二十年之約，我就給你月香果。”
阿默抬眸看著她，良久，他收回手，默默轉身走進了一片夜色中。
林曉撇嘴，關了窗戶。
打了個哈欠，窩進自己的大床裡，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新的一天，新的任務。
招募演員和物色幻術師今天正式被提上日程。
用過早飯後，林曉換了身織雲錦的藍裙，打扮得略顯貴氣了些，然後帶上林叔出門了。
蒼雲城曾有修士因戲結丹，進入修真界，受此影響，城內戲園屬實不少。
她的目標是城中幾家口碑載道的戲園，看看能不能挖幾個牆角。
但為了提高效率，林曉決定，先讓林叔去百曉樓打聽一下最近城裡有沒有幻術師落腳，好篩選目標。
自己則前往城中最大的戲園——春芳園，去碰碰運氣。
沒想到還真讓她給碰著了。
林曉踏入春芳園的時候，正堂的戲已經開場了。
她現買票來不及，隻能等下一場，便打算去二樓的雅間稍坐一會。
堂倌殷勤地將人送到雅間，然後端來了一壺上好的玄月凝香茶和一本圖冊。
“這位貴客，您先喝口茶。”堂倌先倒了杯茶遞到林曉麵前，然後打開圖冊一頁一頁給她介紹起來，“雖然正台的戲已經開場了，但您若有喜歡的伶人，也可以傳到雅間來，讓他們單獨唱給您聽。”
混跡在戲園這種地方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觀色的本事。
這位客人容貌脫俗，氣質華貴，一看就底蘊非凡，他又怎敢不儘心儘力地招待？
林曉端起茶杯，一股濃鬱的提香混合著茶香撲麵而來，入口有幾分清苦，轉而甘甜，倒是很合她口味。
她忍不住多看了男人兩眼，頓時起了挖牆腳的心思——這麼出色的服務意識，當個堂倌可惜了，不如來給她做特助。
林曉一邊想著怎麼把人給挖走，一邊選了個自己看起來頗有眼緣的伶人，“就她吧。”
看著她選定的女人，一直恭順妥帖的男人猶豫了，“沐霜姑娘今天身體不適，怕擾了貴客興致，她拿手的幾出戲，我們這清歌姑娘唱得也不錯，您要不換她試試？”
林曉看了一眼他的推薦，畫冊上的那位清歌不是她目前需要的類型，她又翻了翻沒有比沐霜更合適的人了。
“那算了，我改天再來吧。”
反正戲園又不止這一家，她可以先去彆家逛逛，如果沒有合適的，再來見見這位沐霜。
堂倌不敢多話留人，恭恭敬敬地將人送出了雅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