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珀呼吸一滯,她隻是聽著心都要碎了。
一個孩子,在母親去世後獨自生活,好不容易把自己養大,可能攢了幾個月的積蓄,攢了幾年的勇氣,才決定尋找自己的親生父親。
佩珀不知道他是怎麼搞到那張邀請函的,賈斯汀·漢墨是出了名的勢利眼,發布會邀請的都是資本家和有名的大媒體,對小人物向來沒什麼好臉色,不管是從哪裡拿到的邀請函,這孩子一定都受了很多苦。
她不清楚法蘭西斯想見她是為什麼,但當那孩子曆儘千辛萬苦,從刀鋒山和荊棘林遍體鱗傷走出來時,麵對自己唯一的親人、自己心心念念的父親,麵對他一遍遍在內心描摹想象的父親時,他在內心裡無數演排的話是什麼?
他期望中的對話是什麼?
——總歸不會是奚落和嘲諷。
佩珀完完全全憤怒了,她不再控製自己的情緒,指著門口冷聲命令:“出去!”
托尼震驚,焦糖色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佩珀,委屈又受傷:“什麼?你為了那個小騙子…”
“出去!”
“這不應該!”托尼試圖挽救:“那個騙子雖然說的是真的,但他隱瞞了細節,實際上……”
“出去!立刻!!!”
“這他//媽到底怎麼了?”托尼也出離惱火起來:“我不是你愛的人嗎?我不是你孩子的父親嗎?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佩珀震驚地瞪大眼睛,忽然令人心驚的沉默下來,深吸一口氣,怒火被壓製,眸色中蔓延上一層哀傷:“我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再隱瞞。”
“是的,托尼·斯塔克,我見鬼的就是喜歡你,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就要接受你作為丈夫,不代表我要讓我的孩子叫你父親。”
“相愛不能代表一切,我不會為了該死的愛情就放棄我的生活追求,我更不會為了孩子就隨便組建家庭。”
“除非托尼·斯塔克成為一個足以承擔起責任的成年人,否則我們就走到這兒了。”
“為了我們兩個都好,我會繼續遞交辭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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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恩正裹著毯子在客廳的壁爐前取暖。
現在是四月,正是春夏交替的時節,除了身體機能和其他人不同的柯拉,其他女孩早早換上了輕薄衣服,隻有道恩還穿著春天的厚衛衣,區彆隻是從加絨款換成了日常款。
但偶爾,在她過度使用能力之後,她還是會陷入一段時間的虛弱,這段時間的她非常畏寒,外界溫度高到燙傷皮膚,她也隻覺得稍熱了點。
伊蒂斯興奮衝進來時,幾乎一瞬間就出了一身汗,她當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匆匆把盾牌和玩偶仍進自己房間,就撈來自己的被子蓋在道恩身上。
伊蒂斯並不是衛生習慣最差的人,但她在家的時間幾乎沒事就在運動,被子上難免沾染了汗味,充滿了她的存在感。
而這正是道恩所需要的。
道恩微微抬頭,眼睛沒睜開,隻是依靠嗅覺和本能找到位置,用鼻尖在伊蒂斯的被子上蹭蹭,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謝謝你,伊茲,我感覺好多了。”
“你又去做什麼了?搞成這種狀況,又有人在你麵前死了?她們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