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瀲端著杯子泰然喝了一口裡麵的液體。
“算了,”看著他這這幅樣子,秦垢突然覺得沒有和他說這種話題的必要,“我出去一趟,你自便。”
他實在是不想看陸瀲這副冷心冷情的樣子,再一想到他和葉宛的關係,就莫名更加的煩躁,索性直接出了門。
“呯”一聲,大門被直接關上了。
陸瀲沒有朝發出巨響的大門看一眼,他慢條斯理的喝完了杯中有些糊的牛奶,收拾杯子進了廚房。
他把洗好的杯子放在了壁爐旁。壁爐上熱著的是一小鍋薑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陸瀲調成了不會過旺糊掉又剛剛好夠保溫的小火。
陸瀲看了一眼,關掉了這簇微弱的火苗。
……
秦垢到“Weeds”把手頭拿到手的實驗材料和日誌交給了白羨之,之後自己在吧台點了杯伏特加,烈酒入口,刺激著他的喉管,讓他的心跳也比平常快了很多。
他曾經失去過很長一段記憶,從病床上醒來,他就發現自己莫名失去了曾經引以為傲的禁核,記憶的空白和驕傲的失去讓15歲的他惶恐又害怕,像失去了方向迷途的幼鳥。
他一個人待在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忍不住大喊與掙紮,扯到了自己的傷口,又有新的血跡從他的腹部流出來。
這個時候門開了,一個乖巧又漂亮的男孩關切地看向了他,像沼澤裡的光一樣。
秦垢又喝了一口酒,幼年的葉宛不僅在無人的小巷發現了昏迷的他,將他救到了醫院,更是在那段最灰暗的日子陪伴了他。
但是……
酒杯見了底,秦垢眼神暗了暗,示意迪恩再來一杯。
“美酒雖好,不要貪杯。”迪恩像狐狸一樣淺淺的笑了,“秦先生今天喝得夠多了,要不要我調一杯度數淺一點的?”
秦垢沒應。迪恩佯裝歎了口氣,給他續上伏特加:“看來我這瓶珍藏的伏特加逃不出您的魔手了。”
“嘀——”通訊器響了一聲,秦垢一手伏著酒杯用手指輕輕的扣著杯壁,一手打開了通訊器。
是葉宛發來的一張照片。
秦垢敲著杯壁的手指頓住了,酒杯中的液體停止了搖晃。
照片裡男生穿著似乎大了一個規格的病號服,他背過了身去,正好讓秦垢看到他纏著後腦勺的一堆厚厚的紗布。
他似乎剛洗過澡,頭發仍有些水汽,一點水跡從他的發尾沿著脖頸落入他寬大的病服裡。
秦垢莫名想到了另一幅畫麵,灰色的發梢耷拉著,陸瀲整個人被淋透,水跡一路染上臉頰傷口的一絲血色,再沿著冰冷的鋼製止咬器,被凝成一滴水滴路過下巴和喉結,沿著端正的襯衣領流進濕個徹底的白色襯衫,襯衫和男人的肌膚貼在了一起,這滴水汽融入,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男人抬起頭來,是一張輪廓極為深邃的臉,那雙灰眸也像被染上了水汽一樣,被打碎了平靜,泛起瀲灩。
“嘖。”秦垢把手裡的酒一口乾到了底。
……
葉宛把照片發過去,等了15分鐘,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他秀氣的眉頭皺起來,正準備從床上起來去拿手機,病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棕發男子,他帶著一幅黑色邊框眼鏡,膚色蒼白得有些陰森,陸允文手裡提了一袋水果,盯著葉宛。
葉宛的手縮了一下,坐回病床,頭垂下來,不願意正眼看他:“你來乾什麼?”
陸允文扶了一下眼鏡,非常斯文地坐下來,戴上手套,準備削一個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