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棠抬起頭,懵懵然看著蕭選侍,“嬪妾沒聽懂姐姐說的話,家裡教過什麼?如果是昨日姐姐那樣的肆意,嬪妾的爹娘確實從未教過;如果說的是什麼狐媚本事……嬪妾是良家子,這種話,當真說都不敢說出口,還請姐姐彆再為難嬪妾了。”
瑤芳殿一時寂靜,蕭選侍臉上白一陣紅一陣,正要發作,靜昭媛一句話壓了下去,“還是個伶牙俐齒的,不過到底年輕,輕狂了些。選侍妹妹看在衛良人不懂規矩的份上,彆計較了。”
蕭選侍知道自己已落下風,再說下去也是丟人,悻悻住嘴。皇後合了手上的茶盞,平和道:“方才那些話,你們可敢去陛下跟前說?”
靜昭媛掀了掀帕子,美得張揚,“臣妾不敢說,可這樣的出身,隻怕太後娘娘知道了,也要皺眉。”
“太後娘娘怎麼想,不需昭媛憂心。”皇後眼底閃過一絲厭倦,“好了,既然同為姐妹,就要和睦相處。本宮乏了,今日就散了吧。”
妃嬪們都起身告退,出了玉宸宮。
對於好些人而言,不過是個小宮女偶然得寵,雖然確實容貌美麗腰肢細軟,是個勾人心魄的美人兒,但正如靜昭媛所說,家世太過低賤,等陛下新鮮勁兒過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是以大家散的散,都沒再來為難。
衛棠悄然鬆了口氣,隨畫屏去映蓮軒,主仆二人剛行至玉宸宮西側,忽然後麵一道熟悉的聲音將她釘在原地。
“你站住。”王貴人帶著秋果,滿臉都是怨恨,直衝衝地向衛棠走來。
昨兒給皇後請安後回了聞簫閣,王貴人沒見著衛棠,還以為她在躲懶,不想到了午時也仍然不見蹤影,王貴人這才覺得不對勁,然聞簫閣的消息一貫不靈通,也沒有人上趕著來告訴,直到太陽西斜,秋果才終於打聽到,衛棠被陛下帶走了。
而後宮門將要落鎖,秋果帶來最後的消息,今日陛下沒翻任何人的綠頭牌,侍奉的人是衛棠。
王貴人如遭五雷轟頂,徹夜未眠。
眼下看著曾經的奴婢今非昔比,王貴人頂著烏青的眼眶,再也忍不住,罵道:“昨兒不見你人,就知道沒好事,從前秋果告訴我你不安好心,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整個聞簫閣裡,就你最下賤,做出這種背主之事!”
畫屏聽著不像樣子,正要阻攔,衛棠道:“貴人到底是我的舊主,總得有個交代,有勞嬤嬤去一旁稍候。”
畫屏應聲站去一旁。王貴人揚著頭,高高在上,“你既知道我是你的舊主,就彆妄想有朝一日壓在我的頭上,尤其是禦膳房那個沈肇……”
“貴人。”衛棠打斷,“本想等映蓮軒收拾好了,請你去喝杯茶,既然你這麼心急,就在這裡說清楚吧。沈肇與我是同鄉,先前你們誤會,以他的性命要挾我與馮忠對食,如果陛下知道你竟然以這樣齷齪肮臟的手段攪亂後宮,會怎麼論罪?”
王貴人大怒,“哪裡有如此嚴重,何況你和沈肇分明有私情,什麼誤會!”
“有沒有私情,是你說了算麼?”衛棠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人,“如今我已經是陛下的妃嬪,你說這些瞎話,是要讓人看陛下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