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咱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相處。”
餘安說這些話,並不是因為她叫了他一聲哥哥他便釋懷了,而是他現在安穩的生活來之不易,景叔叔對他和母親也很好,他不想為此破壞當下和諧的氣氛。
“嗯。”景秋澄像個小孩子,乖巧的點點頭。
“安心睡吧。”餘安關上房門,守在門外。
餘安身後靠著白牆,簡陋的睡眠條件讓他很難入睡。
客棧外下起一場雨暴雨。
夜裡寒風瑟瑟,從門窗、從過道裡,從每一個細縫裡穿進來。
餘安身體的舊傷又開始發作,如螞蟻鑽入骨縫,蝕骨的疼痛令他坐立難安。
餘安聽著雨聲,忍著陣陣疼痛,直到後半夜才堪堪入睡。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和青蘿又走到了一起。
頭頂的玉蘭花一簇一簇的,斑駁的陽光落下來,悉數灑到青蘿白嫩無暇的臉龐上。
他躺在竹椅上邊讀書邊曬太陽,青蘿則爬在她的懷裡睡得正酣。
從那之後,景秋澄和餘安母子的關係迅速破冰。
兩人互相改口,沒有母親的景秋澄有了關心她的母親,從小缺乏父愛的餘安也有了真正疼愛他的父親。
他們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
許是在景秋澄至暗時刻救過她一命的緣故,景秋澄越發信賴他。
她會在遇到人生難題和重大選擇的時候詢問他的想法和意見,她會在自己的生辰宴那日公然向他討要禮物,生病了會尋求他的關心,難過了便找他談心。
餘安有些欣慰的想,他們越來越像一對兄妹了。
在江南的第三年春,餘安收到青蘿的第十三封信。
青蘿在信中說,當年買了他們家老房子的那對新婚夫婦在今年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青蘿新做了一些桃花釀藏在地窖裡,等他回黎城的時候可以拿出來一起喝。
青蘿說她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朋友,她和那個朋友足足相差了五十多歲,兩人卻離奇的性格相投,十分談得來。
寥寥數語隻是一些磕家常的話,餘安卻看得出神。
一遍看完覺得不夠再看一遍。
以至於景秋澄進來喚了他幾次他都沒有聽見。
景秋澄氣鼓鼓,噘起紅豔的小嘴。
不用看署名,僅憑直覺她便能猜到餘安手裡拿著的是青蘿寫給他的回信。
景秋澄沒有見過青蘿,她不知道青蘿到底有哪裡好,能讓她哥哥對她這般癡情,兩人分開了這麼多年他還對青蘿戀戀不忘。
很久以前,景秋澄對餘安的情誼早就超出了兄妹的範疇。
她控製不住的想要依賴他,迷戀他,她喜歡他。
霸道慣了的景秋澄,哪裡容得自己的心上人在她麵前對彆的女人戀戀不忘。
她趁餘安不備,一把搶過他手中的信紙。
“不許看。”她命令道。“不許看青蘿給你寫的信。”
手中寶貝一樣的信紙忽的被人奪去,向來溫和的餘安動怒。
他寒著一雙眼眸,似能用眼神殺死人。
被他這麼一凝,景秋澄便知道自己觸了他的逆鱗。
景秋澄昂起胸腹為自己壯膽,她將信紙藏於身後,嘴中還是重複那句話,“不許看。”
冷臉的餘安很嚇人,“我讀我自己的信這與你有何乾係?景秋澄,不要多管閒事。”
她雖是他的妹妹,但也不能這般沒有邊界。
他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餘安冰冷的態度讓景秋澄抓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