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家裡就診,麵色凝重,遺憾歎息道,“你母親活至今日已是行將就木,用再多的藥也無濟於事了。”
聽了大夫的話,青蘿再遭重創。
青蘿不甘、難過的咬緊牙關,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出來。
她已經失去一個親人了,她的另一個親人老天爺也要帶走嗎?
老大夫頭發花白,一雙布滿眼紋的眼睛早已看透世間冷暖。
他拍拍青蘿瘦弱的肩膀,哀聲安撫,“最後的這些時日,好生照顧你母親,被讓自己心中抱憾,愧對父母啊。”
大夫說這話的意思是說:可以準備後事了。
送走大夫,青蘿在阿娘的床前一直坐著。
記憶中阿娘鮮活的麵孔一張張浮現在眼前。
青蘿還記得阿娘年輕時候的麵孔,阿娘年輕的時候可美了。
她穿著一身粉衣,黑發如瀑、長裙曳地,她站在夕陽的儘頭,微笑著回眸,朝著稚嫩的青蘿歡聲呼喊,“小青蘿,快過來。來阿娘懷裡。讓阿娘抱抱。”
阿娘的身體很香很香,她的懷裡世界上最溫暖舒服的地方。
青蘿徹夜難眠,她不睡覺,就這麼靜靜地在阿娘的床前守著。
清晨時分,天光微亮,阿娘睜開了那雙病態的眼睛。
看到身旁一夜沒有合眼的青蘿,她並不意外。
昏睡在夢中的時候,她便感覺到了女兒的存在。
“阿娘。”青蘿哽咽,呼喊著阿娘的名字。
她的眼淚似洪水決堤,又不爭氣地掉了出來。
阿娘抬起顫顫巍巍的手,艱難地擦掉她臉龐上的眼淚。
“乖乖青蘿,不哭,不哭。”阿娘像小時候一樣哄她。
青蘿果真止住了眼淚。
阿娘吐息沉重,乏力道,“阿蘿,我感覺我的時間快要到了。”
“我想你阿爹了。”
青蘿真的很怕聽到阿娘說出這樣的話。
她真的在努力做一個內心堅強的女孩子,可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親人離世。
沒有阿娘和阿爹,往後孤苦漫長的一生,她一個人要怎麼度過。
青蘿從板凳上起身,一下子撲通跪在阿娘的床邊,卑微的乞求,“阿娘不可以,你不要我了嗎?”
“你和阿爹都走了,我怎麼辦?”
“我大哥他回家發現你和阿爹都不在了,他又要怎麼辦呢?”
青蘿像小時候和母親討要東西時撒潑打滾的模樣,緊緊拽著阿娘的袖子。
“阿娘,我不想一個人。”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就像小時候,心疼孩子的阿娘最受不了青蘿哭哭啼啼,心軟答應了她無理額請求。
“好,阿娘答應你。”
得到母親的承諾,青蘿緊繃的神經放鬆片刻。
不知何時青蘿睡了過去,待她醒來,緊張的再去看床上的阿娘時,阿娘睡顏沉靜,鼻息間早已沒有了人氣。
青蘿唯一一次撒嬌耍無賴失敗。
阿娘騙了她。
沒能找到父親的衣服,青蘿給父親立了個衣冠塚。
青蘿將恩愛的阿爹和阿娘葬在了一起。
舉辦喪禮的那天,阿爹手下工作的叔叔伯伯們也來了。
阿爹和阿娘的棺材,是他們幫忙一起抬的。阿爹和阿娘的墓穴,也是他們幫忙一起挖的。
葬禮結束,青蘿取出父親存在錢莊裡的錢。
這筆錢是大伯告訴青蘿的。是他爹存在錢莊裡,為以防萬一自己發生意外,特意給家人,為驛站的兄弟們存的錢。
青蘿親自上門,一筆一筆的將驛站叔叔伯伯們的工錢結清。
那天為首的伯伯向青蘿道歉,“青蘿丫頭,是我們小肚雞腸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