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件事情處理完畢,青蘿照常去洪武大街的醫館找洪大夫抓藥。
回來的路上,烏泱泱的一群人,凶神惡煞地堵住了青蘿的去路。
有拿著棍棒的,有拿著鐵鍬的,有拎著大錘的。
如此大張旗鼓,似要殺人搶劫似的。
青蘿被這一張張緊繃、扭曲的麵孔嚇到,不敢再往前走。
青蘿認得他們,都是他爹的手下,是從下一起看著她和大哥一起長大的叔叔伯伯們。
阿爹已經兩月沒回來了,他們也就有兩月沒收到工錢。
這些人不會是想找她算賬的吧?
青蘿害怕得全身發冷,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再害怕,她也沒選擇逃,而是直麵困難,披荊斬棘。
“叔叔伯伯們好啊。”即使心中已經預料到,這些人是衝自己來的,青蘿也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有時候裝傻充愣,也是一項非常好用的求生技巧。
所有人都沒給她好臉色。
為首的人叫住了她,“站住,我們堵的就是你。”
果真是衝自己來的。
青蘿暗道在自己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這些人常年在外奔波,有的為了在外送信安全甚至學了武功,個個生得高大魁梧。
隔著厚重的衣衫,青蘿也能憑身形的輪廓看到他們一身的腱子肉。
青蘿小小的一隻,好像被狼群圍毆的小兔子。
青蘿看著那一個一個舉過自己頭頂的木棍、鐵錘,身體顫顫巍巍,止不住的哆嗦。
青蘿咽了咽口水,弱弱道,“能不能不要把鋤頭舉這麼高,萬一不小心砸到我就不好了。”
眼前的這些壯漢沒理會弱小之人的請求。
為首的人憤怒咆哮,“從上月開始,驛站全部十一位兄弟,從未收到一分工錢!”
“你爹出去送信已有兩月,卻遲遲未歸。”
“我且問你,你老實交代,你爹是不是想拖欠工錢卷錢跑路?”
青蘿清楚阿爹的為人,她阿爹才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開口為自己的阿爹辯解,“我爹絕對不是背信棄義之人。要跑......”
“要跑也得帶著我們娘倆一起跑呀。”
“我和我娘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麼?”
為首的人是個直性子,聽不懂青蘿彎彎繞繞的話。
“我們要找的是你爹,你和我扯你娘做什麼?”
青蘿尷尬,笑了笑。
“伯伯,我的意思是說。對我阿爹而言,家人就是一切。如果他真要跑的話,一定會帶著我和阿娘一起跑,定不會將我們留在這裡。所以我阿爹不可能不負責任跑掉的。”
“現在是雨季天,哪裡都在下雨,如果遇到泥石流堵路,在回來的路上堵個十天半月甚至一個月也是有可能。”
“我阿爹他定是路上耽擱了,一時回不來。”
青蘿和長輩們說話謙卑有力,語氣中也給了他們尊重。三言兩語便打消了眾人的猜忌。
青蘿察言觀色,看到叔叔伯伯們嚴肅的神色有所緩和,便趁熱打鐵。
“我爹回來一定會把工錢結給你們,還請叔叔伯伯們再等上幾天。”
有一年輕的長輩突然在人群中開口,氣憤的同時也夾雜著無奈。“丫頭,等不了!”
“我老婆就要臨盆,我得拿錢給她請穩婆,買肉給她補身子。”
“我這麼大年紀了,才開始有第一個孩子。”
“若他們母子有個意外,我該如何麵對我的妻子和孩子?”
年輕長輩說著眼眶微紅。男兒有淚不輕彈,若不是真的沒有錢日子過不下去,他也不會如此。
青蘿動容,喉嚨苦澀。
“大概多久出生?”
她從來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年輕長輩回答,“還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