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可能隻是黎錦的錯覺而已。
但總之,這種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幻的觸覺,讓黎錦變得稍微清醒與警惕了一些。
“這麼說是不對的……你是在暗示這個意思嗎?”仿佛由於心虛的緣故,黎錦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力感。
然而,阿誠卻沉默著,並沒有做出回應。
黎錦感到有些緊張,她撒嬌一般地說道:“我也覺得這種想法是很不對、很自私的……可是,我就是討厭‘阿誠結婚’這件事嘛。”
令人有些惋惜的是,阿誠似乎並沒有接受黎錦的這一段撒嬌之語。
阿誠隻是又再清楚而輕柔地問道:“將軍,為什麼會討厭‘這個’啊?
“將軍會討厭某種事,阿誠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阿誠不知道的是,將軍為何會如此討厭這件事事?
“而且,在阿誠的感覺中,將軍一定是特彆討厭這件事,討厭到了一反常態地、不那麼溫和了的程度。這樣失控的將軍,實在是讓阿誠感到有些擔心……”
果然,自己是真的很討厭這件事。
因為,就連阿誠都已經察覺到這一點了呢。
黎錦又再感覺到,自己的心靈,漸漸變得猶如揉亂了的線團一般,混亂了起來。
“這還用問嗎?我以為,這麼簡單的理由,不用解釋,阿誠也應該知道的啊。”黎錦不由得心生焦躁感,她說道,“因為,我討厭阿誠被彆人搶走嘛!阿誠如果結婚了的話,那就一定會和我疏遠吧?這種感覺,令人覺得很糟糕啊。”
真討厭啊……
在解釋自己的想法的時候,黎錦越是詞不達意地進行解釋,心中就越是感到厭煩與焦躁。
阿誠明明是隻屬於黎錦一個人的存在才對。
明明……阿誠和自己,是彼此、互相能夠理解的人才對。
雖然自己的心情,幾乎隻有阿誠能夠理解;但是,這一點對阿誠來說也是一樣吧?
黎錦心想,如果她沒有搞錯的話,自己也是阿誠唯一的“理解者”呢。
明明應該是這樣的關係,為什麼會變得難以互相理解了?這一點也讓黎錦感到痛苦。
“那太好了。”阿誠有些突兀地、沒頭沒腦地說道。
“啊?那太好了?為什麼‘那太好了’啊?”聽了那突兀的發言,黎錦更加對阿誠感到很不理解,她說道,“我說的話之中,哪裡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是好事的事情啊?如果有的話,你先告訴我吧。那種值得高興的內容,明明連我自己都發現不了,你為什麼可以發現呢……”
對於阿誠的回答,黎錦當然不能說未曾抱著什麼期待。
但是,變得悲觀的她,由於害怕失望,也就不由自主地“關閉”了這份希望的心情。
兩人之間、那本以為理所當然的互相理解,真的是存在的嗎?
還是說,那隻是自己的錯覺呢……
黎錦此時的心情,猶如雨中的水麵一般,隻是持續著波動——
“那指的是,如果將軍也抱有這種心情的話,會讓阿誠覺得‘那太好了’的意思啊。”阿誠想了想,又再補充說道,“知道‘將軍討厭阿誠被彆人搶走’這件事之後,阿誠就不由得覺得,這實在太讓人開心了。開心到了,會讓阿誠忍不住想笑出來的程度呢……”
“這樣嗎……”雖然黎錦並不是很理解阿誠的想法,但還是莫名其妙地跟著微笑了起來,“雖然我確實不明白阿誠為什麼會覺得開心;但是,能讓阿誠開心的話,倒也是很不錯的,我也開心一下吧。”
雨停了。
黎錦心中虛構的水麵,也暫時回歸了平靜。
儘管如此,有微微的風吹過的時候,水麵依然會泛起波瀾——
“那麼,阿誠就先謝謝將軍的笑容了。”阿誠輕快地說道,“然後呢,阿誠還有一個非常想問的問題。如果將軍聽到後對此不喜歡的話,不回答就好。將軍能保證不為這個問題對阿誠耿耿於懷嗎?”
“不能哦。”黎錦狡黠地笑道,“如果真的是‘值得耿耿於懷的問題’的話,我就一定可以牢記一輩子呢。所以,你不能讓我回答這種問題,又拒絕被我‘耿耿於懷’的風險哦。”
就算是為了開玩笑,黎錦也真不該這麼說的。
因為,在她戲謔地回答完阿誠試探性的問題之後,屋子裡的氣氛馬上就凍結了起來。
阿誠也跟著好像變成了冰雕一般,變得一聲不吭了。
“喂喂,阿誠……你怎麼不說話了啊……”黎錦瞬間對此感到後悔,她彎曲手指、捏了捏阿誠的手,隨後很鬱悶地說道,“難道我又說錯話了嗎?阿誠你彆這樣,我開玩笑的啦。”
“將、將軍要阿誠……‘彆怎樣’啊……”阿誠可憐巴巴地、聲音十分微弱地說道,“現在,阿誠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那個啊,就是……你想問就問什麼吧……”黎錦懊惱地說道,“我隻是跟你開玩笑的啊。阿誠你想問什麼的話,就直接問吧,我不會真的耿耿於懷的。那種事,本來也沒有什麼好耿耿於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