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波折(1 / 2)

辛夕默默目睹完全程,才朝著夜瑜纓走去,“接來下你打算怎麼辦?徹底放棄了嗎?”

作為這麼多年好友,關於夜瑜纓之前的有辦法完全是送客的理由,或許他人有的沒有完全看出來,但辛夕是一眼掃出來的。

夜瑜纓對於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一懵,放下揉著眉心的手,轉頭看向辛夕,愣愣道,“哦,你來了,不好意思,先前沒注意到”

然後才反應過來辛夕的提問,“放棄?差不多吧,畢竟我也知道,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我完不成,我也會被一些挫折絆倒。”

“此間事了,我會好好複盤一下,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會走入這樣一個境地的。”

聞言辛夕沉默了一會兒,不解道,“那昆侖和洛仙城就這麼任由邪修跑了?幾十年後下次再度回來禍害修士?他們怎麼和天下修士交代?”

“這不是將那邪修打傷趕回魔域了嗎?幾十多年不再出現,這也算作一個交代吧?畢竟以前每次都是如此,加上死的人在大陸上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想來大家也能接受了”

夜瑜纓不由歎氣,“但我一個追捕不力的罪責是逃不掉了,不過這件事我問心無愧”

感受到辛夕看過來的擔憂目光,她又灑然一笑,“沒事,關於這個結果我也早有所預料,後果也可以承受,重點是我問心無愧。”

“本來就是被迫半途接手,試問哪個被傾軋犧牲的負責人,麵對政敵為了處理自己扔給自己的爛攤子,還能做到像我這樣,往裡麵倒貼大筆財力物力人力,耗費無數精力?”

“之前也不是沒有幕僚建議過我,將這個任務想辦法調到外聯峰或內務峰執事殿,也提議過讓家族裡在執刑峰的另一位嘗試一下主動在峰內申請將這件事攬過去。”

“但當時我也是情緒作祟,憤慨這麼喪儘天良的事幾百年像皮球一樣在幾個宗門間踢來踢去,到宗門內也如同燙手山芋一樣不斷轉接,就是沒人願意靜下心去解決。同時也是不甘,政敵把這件事扔給我就是抱著要麼踩下我要麼通過我轉交出去,再加上過度自信……”

“就是來到這裡徹底接手後,沒想到昆侖提供的條件寒磣到了這種程度”

說到這裡她忽然指向城主離開的方向,“對了,你看我將封城大陣拖了這麼多天,是不是以為洛仙城城主很好說話?”

“非也!在後續剿滅邪修上,昆侖完全就是走個過場,交易給洛仙城的資源隻維持封城大陣啟用兩天,要不是城主性貪,我得知後硬生生是我用自己的財產填著又撐了四天”

“每一天都在坐地起價,再續一天我也不是付不起,但傾家蕩產如果可以解決這件事,並且,城主能夠將從我這裡搜刮到的好處,真正用於其下子民,我也心樂意。”

“說到底還是一個性價比的問題。”

“三大宗門哪怕一個洛仙城,徹底誅殺一個邪修完全沒有問題,隻是投入那麼多回報卻又有限,太不值。萬一那邪修哪天有了足以晉升為一位新的魔君的能耐,諸方勢力,絕對爭搶著這一任務,好借以揚名立萬。”

聽到這裡,辛夕有一瞬間晃神,關於城主,其實她也算得上認識。

之前對方背對著自己和夜瑜英說話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幾分熟悉,後續城主大展神威警告在場修士,她表麵上正常和其餘大部分修士一樣,實則內心還是有一兩分鐘驚詫的。

洛仙城的現任城主,正是昨日她在回溯幻境末尾中看到的出竅女修。

她耳邊又不由自主回響幻境中的一些話。

“我最喜歡的其實不是它的劇情,而是它的理念,在修士尤其是無家世無天賦的平凡普通修士命如草芥的天玄大陸,話本裡,卻讓每一個生命都能得到重視和尊重,每一次死亡都會引發大量關注”

“大陸上哪天不死人?哪裡不死人?”

“死了就死了,誰知道誰在意?就算有親人意識到他們真的徹底死了,少說兩三年之後吧,而且就算知道死了,能知道是死我們這了?”

等思緒回來的時候,夜瑜英還在繼續,可能跟自己絮叨這些,她得以更好受一些。

“可笑我當初躊躇滿誌,想著做實事的事情怎麼能夠叫做火坑?就算是一個火坑,我也絕對能夠把它給填平了。”

“不行不行,我這不能叫可笑,趁著我現在年輕,在家族裡也有寵著我的長輩,師尊還沒飛升,才有這種勇氣隨心而為。等我以後磨礪多了,也變得汲汲營營了,想這麼做還沒機會呢...”

辛夕也明白,雖然對方嘴上說著沒事,不在意,或許理智上承受良好,但情感上親自麵對失敗,哪能不沮喪呢?

又過了一會兒,夜瑜纓像是說累了,拿出計時靈具看了一眼,“算了,我先去睡一覺,等塵埃落定之後,我再想想怎麼去麵對後續的處罰吧”

定定看著夜瑜纓黯然轉身的背影一會兒,像是終於下了決斷,辛夕跑上前抓住夜瑜纓小臂。

“在塵埃落定之前,我還有一爭之力,不過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否則會打亂我計劃的”

“如果事成,最遲明早,我會給你傳訊”

夜瑜纓聞言尚未來得及多問什麼,就感覺手臂一鬆,對麵的人不見身影。

她跺腳大喊,“結果如何不重要,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天邊的餘暉已經消失,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幕緩緩降臨。

與往日裡此時的人聲漸歇,城內格外熱鬨,尤其在仙城僅有的一個傳送區和四個城門處。

原因無他,不過是還有一刻鐘,封城的禁令就要解開了,對於被困在這個小城已久的外城修士而言,離開的意願很是強烈。

辛夕隱在暗處,神識感知著城外情況的同時,冷眼望著室內那穿著黑袍的男人。

當從城主府灌輸著靈力的洪亮公告聲音,封城大陣解開,黑袍男人周身泛起滾滾黑氣,顯然是要施法離開。

房屋一角卻冷不丁劃過一道流光,正中黑袍男人,儘管因為謹慎還是有所防備,但黑袍男人還是被打得後退幾步。

就那麼幾步,他腳下的地麵卻泛起無數繁複的光紋,黑袍男人當即被傳送走。

辛夕也從暗處出來,抓緊自己布下的傳送陣的最後一點傳送時間,緊隨其後。

傳送過來的時候,辛夕看見那團黑霧不斷左突右衝,卻又不斷被反彈回來。

她心中冷笑,這可是十階困陣,哪能真讓他衝出去了?十階困陣它不要麵子的嗎?

邪修感知到辛夕的到來,霎時也明白把自己造成這種境地的根源就是這人,當即雙手舞動,打出幾股黑煙,直衝辛夕而來。

辛夕默念術法,半空中凝聚氣流,化作幾百上千把凜冽的利刃朝著黑煙激射而去。

利刃打在黑煙之上,逸散成一個個青色的光點。

源源不斷的利刃產生,有些更是直接繞過黑煙,直奔黑袍邪修而去。

無數利刃如雨點般向邪修砸去,卻隻見邪修身上的黑袍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氣勢,然後形成一個黑色旋渦,將所有利刃吞噬下去。

......

兩人你來我往數招,辛夕顧忌著強用搜尋功法的弊端,打得很是克製。

不然以她足以和煉虛大圓滿修士媲美的實際戰力,以及邪修不久前才被打傷,這場戰役早在一開始就會定下勝負。

法劍一橫抵擋住滾滾而來的黑煙,辛夕再次察覺到手腕一處竅穴的滾燙。

之前幾次和黑煙近距離接觸也發生過類似狀況,她蹙眉,一邊應付著對麵魔修,一邊內視用靈力探查那處竅穴。

了解實際情況後,辛夕隻想一拍腦袋。

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自己可是接受過魔修那邊一位上層人物的傳承,隻是因為功法相悖,那次傳承化為對她的保護。

大部分的魔修手段的攻擊,很難對她奏效。

又一次和黑袍男人交戰,她索性收了法器,任由對麵攻擊打落在身上。

那感覺具體怎麼形容?

完全沒有看著那麼駭人,反而如清風微雨拂麵。

更為奇妙的是,那股力量就跟有意識似的,察覺自己的氣勢洶洶沒有作用,停在她周圍愣怔了一瞬,最後竟順從地往她那處竅穴彙去,歸順於她。

對麵黑袍男人見此一幕,不敢置信般,又連續幾次發動攻擊。

辛夕如先前一般照收無誤。

黑袍邪修神情越來越難看,但也完全明白了勢態,當即下跪求饒。

又順帶蠱惑道,“你既有這般本事,何必屈居於正派那些道貌傲然的偽君子之下,不如跟我回魔域,我將你引薦給魔帝大人。”

辛夕聞言走進,似是很感興趣,“魔帝大人?是你們整個魔域的老大嗎?”

黑袍邪修見有戲,當即分外賣力地介紹起魔域來,也就疏忽了辛夕的靠近。

猛然,辛夕一手搭在他肩膀上。

一聲短促的驚叫過後,黑袍邪修整個人就化作一團黑霧,然後自下而上被彙聚成一縷縷,延伸融入辛夕竅穴之中。

那團黑霧逐漸被吸收地隻剩下一點點,辛夕打住。

竅穴又燙了燙似在表示不滿。

辛夕揉了揉手腕,低聲道,“我總要留下他的腦袋作為任務交差。”

隨著她的話落,那一團黑霧又逐漸凝實,變為一顆雙目緊閉的人頭。

正是之前的黑袍邪修。

沒有猶豫,辛夕再次布下傳送陣後,拎著人頭就往洛仙城城主府趕去。

有魔修傳承的庇護,她幾乎沒什麼消耗就解決了這件事,而且玄一元精半分都沒補給也昭示著她狀態良好。

但辛夕還是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她有些不安。

洛仙城的這件事,她還是得儘快解決的好。

在城主府搜尋到夜瑜英的位置,辛夕即刻出現在對方麵前。

將手裡拎著的人頭遞給對方後,都沒關注對方的神情和話語,她又迅速閃身消失,她覺得自己先要找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再去好好探測一下自己的神魂。

剛傳送至大街,辛夕就感覺街上有些不同,莫名格外擁擠,甚至比封城大陣解開之前還要擁擠。

顯然這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幾幕在她眼前上演。

大街上,更是直接有一修士對著另一修士大打出手,鋒利的劍端捅穿對方胸膛,鮮血濺射。

衣著暴露的一對男女修士直接仿若無人般在她眼前上演春宮。

一位穿著製服的城主府高層正跪在地上苦聲哀求城主府一位護衛。

......

辛夕閉了閉眼,甩甩腦袋,再次看往大街上的時候,就正常了很多。

街上空空蕩蕩,哪裡有許多人。

不過很快,她在街對麵酒樓二樓靠窗處見到一修士,她驚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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