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算計(1 / 2)

從偽世界出來,一群人吐出一口氣。

明天又是新一輪的淘汰了,自然也是新的篩選方式,這支隊伍也要正式解散了。

散夥前組員之間互相加油鼓氣,給予對方祝福,相約以後進了四大學院再組局一塊吃飯。然後大家就各奔東西回自己定下的臨時住處休息了。

辛夕自然是和胡憶之一塊的,這些天每天傍晚從候場偽世界出來回客棧休息,也都是這樣,並無什麼不同。

但在路上,辛夕總是感覺不對勁。

將這個感受和胡憶之說了,胡憶之取笑她是不是因為這幾天下來和組員處出感情了,所以分開之後覺得不習慣。

辛夕發動神識感知了一下周圍,也沒有察覺到什麼,認為也隻能是這個解釋了。

正東張西望著,胡憶之突然在她耳邊道,“誒,你看,那是不是慕容淮?上次回來我就在這附近碰到他了,還以為是錯覺,沒想到這麼巧,他就是把住處定在這附近嗎?”

回頭凝神一看,少年那挺拔的英姿,正是慕容淮。

聽見了胡憶之的聲音,慕容淮微笑著走過來,“是很巧”

人還沒走進,辛夕警覺,手一翻,握住顯現的法劍,腳下一蹬地麵衝刺而去,同時揮劍奮力一劈。

幾道半月形劍氣橫掃而出,空氣震顫,行人化作星星點點的光點彌散,周邊道路和房屋也瞬間回歸原形,竟是無數藤蔓和枝葉編製而成的一張巨大的牢籠,辛夕三人身處在其中。

而囚籠之外,是一片郊野,離之前從候場偽世界出來沒多遠。

慕容淮這邊,麵對迎麵而來的劍氣,他有些失落,可惜著對手為什麼沒有上當呢?

剛剛獲得勝利,遇見曾經相識又剛剛作戰過的隊友,她不應該放鬆心神任由自己接近嗎?

雖然內心失落,但他麵上不顯,綠色的藤蔓從地麵蜿蜒攀爬而上,巨大的閃著青光的劍氣被絞得七零八落。

這邊辛夕看著那巨大的綠色牢籠,調動全身靈力,不斷往右手彙聚。

四周無風,環繞著她卻形成了一股龐大的氣流,右手之下接連形成三個旋渦,貫穿著手臂的風靈力讓她感覺經脈隨時都要爆裂。

蓄積的靈力已經撐到極限,辛夕往織成一張綠網的地麵猛地一摜,整個空間霎時一陣動蕩。

然而等靈力的衝擊徹底泯滅之後,整座牢籠仍是原樣,沒有絲毫損毀。

看來對方實力並不遜於自己,這下一時恐怕難以脫身,辛夕回頭用眼神示意胡憶之保護好自己後,與慕容淮對峙。

她持劍,朝著對方嗬了一聲,“你和匡嘉也認識吧?這場局布置的足夠久,也足夠用心良苦。”

對這番話慕容淮沒有理會,神情冷峻地看向辛夕,“念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將源器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辛夕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這天還沒黑呢,你就開始做夢了?”

“要是你真的能夠取走的我的性命,三年前就該動手,還用得到處心積慮接近我討好我?還白送我這個世界那麼大一份機緣”

慕容淮點頭,“是,我是殺不了你,三年也沒取得你的信任,但是她呢?”

順著慕容淮目光的方向看過去,辛夕呼吸一窒。

被藤蔓裹成一個繭的中央,正是她這三年裡相識相知相護的好友,此刻卻陷入了昏迷狀態的胡憶之。

通過對生命力感知極為敏銳的玄一元精,她了解到,自己好友的生機在逐漸被對方藤蔓吸收吞噬。

她一早擋在前麵,就是以防慕容淮對胡憶之突然發難,可這牢籠究竟還是對方的領域,儘管她事先提醒過胡憶之了,又防之又防,還是不可避免讓她落入敵人之手。

那就先把敵人解決了再說,她身影如電,突然出現在慕容淮身後,一記風掌打出。

慕容淮也迅速察覺危險,但沒有退避,一根根發絲更是凝聚成一股粗壯的藤蔓,穿過風掌,朝辛夕鞭打而來。

“你是殺不了我的,補充一句,胡憶之身上的束縛和我同樣是緊密相連,這麼短的時間,你無法破開,不要考慮在我這裡采用聲東擊西的方式去解救”

辛夕揮劍斬斷藤蔓,同時靈力灌輸法劍托舉一拋,法劍一分為五,從各個方向飆射刺向慕容淮。

“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先不說我本身就是個涼薄的人,而且,三年而已。”

“你不會不知道,在有些世界,修行之人的壽命被無限延長吧?如今我存活的年數都不知道有幾百個三年了”

慕容淮身形消失,同時出現在另一處位置,淡淡道,“你無所謂,那我更加無所謂了,一條人命而已”

“但你可要耐住寂寞啊,等下一次時空暴動,界壁不穩,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好不容易碰上一次,也不知道你的源器是否想要帶著你離開”

“這些日子裡,你可千萬要少和其餘人接觸,否則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心情不好,就會隨手殺幾個玩玩”

“但是如果你將源器交給我,對你的修為也不會有根本性的損失,頂多沒了源器本身的效用,而我可以將你送還回你本來的世界”

不準備與這人多廢話了,辛夕默念法訣,攻擊術□□番而上。

對麵沒有絲毫退縮,互攻之下,兩人身影如幻影般閃爍不定,速度快得難以捕捉,攻擊不斷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玄一元精察覺到胡憶之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再這麼下去,就算人救回來了,恐怕也會留下不可逆轉的後遺症。

裹著靈力的手撤掉攀援吸附在脖頸上的藤蔓,辛夕冷聲道,“你贏了,先把胡憶之送出了,我再將源器交給你”

慕容淮撤回攻擊,輕輕撫摸著向自己湊近的藤蔓,內心有些不舍。

他感知到了,對方身上有一種具有可以提供源源不斷強大生命力的東西,他也很喜歡。

自己還是太弱了,當初就不該選擇溫吞的靈族,束縛,掌控和防禦是一絕,但取人性命上太弱了,不然那些人一來到這裡,他就可以立馬拿到自己想要的所有東西。

不過橫豎不急,現將最重要的源器拿到手了,剩下的可以再徐徐圖之。

令胡憶之那邊的藤蔓停止對生機的吸收,他語氣平緩道,“怎麼送?送走了你突然反悔怎麼辦?”

這時候辛夕就特彆想要一個類似易展途那種,活人可以自由出入的空間。

可惜她沒有,隻能黑著臉道,“你把這個勞什子的籠子的封閉禁製撤了,至少可以讓我的陣法通過,我畫陣法送”

“我人在這個世界能反悔到哪裡去?三年裡我認識的人也全在這個世界我能反悔到哪裡去?就算我隨著陣法一塊從你這破籠子走了,我還能走出這個世界去?”

聽到這個回答,雖然語氣不好聽,慕容淮還算滿意,但考慮到對麵之人狡詐多端,他還是不放心,於是道,“不行,我先將源器取走之後,這些自然全部都會撤了,放你們回去”

見喬辛夕還要說什麼,他斷然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然胡憶之死後,咱們就這麼耗著吧”

辛夕收起法劍朝對方道,“行,那你現在說說,你要怎麼取走源器”

*

“你不要過於關注它,也不要有抗拒心理”

慕容淮的手懸空在她丹田前方,辛夕之前神識內視了一下,就看到造化玉碟的劇烈抖動,像是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不過她內視的目光一停留在上麵,源器的動靜就立馬止住了。

對方取自己源器,這種感覺這種姿勢真的很奇怪。

她無辜攤手道,“我感覺我沒關注它,也沒抗拒心理啊,你教教我如何才能達到你口中的標準”

慕容淮收回手,很是無奈,換位思考確實很難做到,畢竟內心已經知道這件事,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

所以他想著趁人放鬆警惕的時候通過無意間的瞬間觸碰達到目的。

以前有幾位身懷源器,初次從自己的世界來到異界的遊界者,他都是這麼得手的。

有很多人他們本人當時都沒有發現源器的丟失,後續發覺不對,才逐漸懷疑到自己。

現在既然眼前這個人這般操作不行,他冷聲道,“那你自己強製取出來”

辛夕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後退幾步,盤坐下來,開始運功,先從切斷與造化玉碟的聯係開始。

察覺到一種特殊的存在正審視著自己,辛夕知道,這是慕容淮他們那邊類似於神識的東西。

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丹田之中,從奇經八脈小心翼翼調轉靈力。

隨著時間推移,丹田中的造化玉碟開始有了一絲動靜,它緩緩顫動著,從元神的正下方移開。

縮小版的辛夕模樣的元神很是委屈,伸出手準備將造化玉碟拖回原位。

辛夕安撫住元神,加大靈力輸入,靈力從四方彙聚,試圖將造化玉碟從丹田中引出。

刹那間,她的周圍爆發出強烈的能量,直衝天際,她整個人似乎被一種無形的能量撐起,逐漸懸浮於半空,長發飛舞,空氣仿佛被切割般發出一聲聲銳鳴。

冷汗一滴滴從額角滑落,辛夕咬緊牙關,強忍著那種經脈被撕裂丹田被重錘砸碎的強烈痛楚。

終於,她感到丹田中的造化玉碟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數道金光化為長龍,帶著強大的氣息環繞她盤旋飛舞,最終彙合於她眉心前,即將形成無主的新的造化玉碟。

慕容淮等不了,直接欺進伸手一抓,剛成形的造化玉碟消弭於無形。

剛準備和對麵之人說些什麼將其打發走,他好將新得到的源器和自己本身的源器融合,才開口,倏地一抹鮮血從他嘴角留下。

而對麵之人也莫名一下子跳出老遠。

隨後眼前又是一陣光亮,儘管他察覺不對及時防禦,還是被炸傷些許。

慕容淮緊盯著辛夕,臉色蒼白如紙,“那...不是你...源器,你做了...什麼?可...我...親眼...見...源器取出”

就連說一句話中途忍痛都要大喘氣幾次。

源器辛夕當然是親自取了的,如果不親自取一次,也無法騙過慕容淮。

隻不過最後一刻,源器又被她親自放回去了而已,而後續的,例如金光,金龍,威勢,則是她用幻術塑造而成的。

其實當時她也十分忐忑,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幻術在慕容淮那邊世界的修者眼裡是否漏洞百出。

但是,她想著,源器出現的時刻,以防出現什麼意外,慕容淮肯定是等不及欲圖趕緊收入囊中的,哪裡還會去管那些景象是否有問題。

故而她也有一定勝算將對方徹底迷惑的。

至於假的造化玉碟,她是用天玄大陸一種特彆陰毒的烈性毒藥,無色無味,一接觸就會通過皮膚滲入四肢百骸的那種,給代替了。

隨後還覺得不夠,引爆了天玄大陸的一件仙器。

這些辛夕當然不會與對方解釋,她抓緊時間,用靈力勾連自己先前鋪設下來的風域。

畢竟她實在不放心,看起來慕容淮很難受的樣子,但那毒藥究竟對他有多大作用?此刻他是否又是裝的?

她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瞬間,整個天穹都變得晦暗起來,狂風大作,無數風刃上下翻飛,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利劍,悉數直直往對麵敵人刺去。

挺過了這輪不算什麼,她的周身無數氣流彙聚,隨著雙手不斷結印,形成一個巨大的風暴漩渦,漩渦越來越大,幾乎要將整個天穹吞噬進去。

無數藤蔓被撕扯著,瞬間化為齏粉,彌散在空氣之中。

慕容淮狼狽應付完那些密密麻麻的風刃,就感知到這片空間的掌握感在流失。

往辛夕那邊一瞥,如此磅礴浩大的威勢,他也知道對方這是展開了類似於之前自己備下的綠色囚籠這種領域。

朝胡憶之那邊的藤蔓發號命令,果然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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