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觀戰(四)(1 / 2)

此刻辛夕看著比試場上四處逃竄的胡憶之一陣無語。

她也是才知道這位的心理素質還真是不一般的強大。

正常事件發展,你說出那一番豪言壯語之後,怎麼也得應該迅速將對方秒了,誰知道這位一上場,就開啟了好幾次差點與下場擦肩而過的極限逃亡。

她簡直都不敢去猜測現在翟沙或者自己這邊的其餘輔戰是怎麼想的,她隻覺得自己替人尷尬的毛病要犯了。

比試場上,院服穿得整整齊齊的西陵學院主戰看著對麵各種形態切換著躲避攻擊的輔戰,挑了挑眉。

據之前得到的資料,這位輔戰是對麵境界最低的武者,實戰能力倒是強悍,不過還是不能夠和班上主戰相提並論。

對此他感知到了,這位先前也用魔獸的攻擊手段對付過自己幾次,著實是不痛不癢。

由於是武者,身體感官得到了強化,他們那邊班級的事件他模模糊糊能夠猜到一點,看起來平平無奇一位輔戰,也不知道是什麼給了這位放言能夠戰勝自己的底氣。

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先前這位能夠勘破自己的偽裝,身上也若有似無存在精神力波動,或許也是位馭獸師?

這麼想著,他把契約獸召喚至身側,呈保護之態,以免萬一這位真是馭獸師,突然一下從哪個角落裡召喚出契約獸給自己一記偷襲,從而導致自己的失敗,那就是笑話了。

隻要自己穩住,對方無論是武者還是馭獸師的修為都不如自己,又要在自己這般密集且變幻莫測的武技之下找到逃生空間,精力以及內力的消耗如流水般,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定然支撐不住,敗下場去。

場上的胡憶之倒是很平靜,她才懶得管彆人怎麼想,再怎麼想現在她也不沒下場,撐過這段艱難的過程,等她抓住對方的漏洞,說不準後續還真讓她勝利了。

就算沒贏又怎麼樣,不過就是丟個臉,臉麵又不可以當飯吃。

在之前那些對戰中看過那些上場的西陵學員,胡憶之得承認,他們培養學員確實很有一手,均衡發展,這樣同等境界以及之下都可以抓住對手的短板空隙,給予致命一擊,而自己無懈可擊。

但還是不夠高明。

比試場上的激烈角逐之中,誰說對手的空隙一定要從對手自身上找?完全可以自己運用主觀能動性去創造,采取各種手段去促成對手的漏洞空隙。

而且全麵發展就一定能夠在同階及以下無懈可擊了嗎?

倘若對手隱真示假、聲東擊西,又合理利用自身特性讓對手長處變成最後的催命符了呢?

胡憶之又一次略過攻擊過來的絲絲光焰,不動聲色地衡量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得虧她反應夠快,又因為之前有好幾位主戰輔戰上場將這位的攻擊方式給完全暴露出來,讓她能夠每次都精準捕捉到攻擊的預兆,然後險險躲過。

一步兩步,距離逐漸拉進,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滑下。

內力消耗太大了,這麼下去,就算接近了對方,剩餘的內力完全不足以支撐一個殺傷力大的武技啊。

要是她的修為能夠更高一點就好了,這樣儲存的內力就更多了,眼下這局麵可能會改善很多。

她拚命擠壓著身上的竅穴,仿佛這麼做就能夠增加內力儲量似的。

場下的觀眾則看得更加明白,胡憶之這邊的躲閃已然沒了之前的輕靈飄忽。

刀鋒似的流光劃傷下顎,胡憶之後仰躲避後吐出一口氣,好險,差一點就要被擊中要害判定下場了。

看來內力不能省,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先保證自己不下場再說。

儘管胡憶之決定不省內力,但還是開始步入下風,身上逐漸掛彩,傷痕淌血浸透衣衫,仿佛在做著一筆又一筆濃墨重彩的畫。

再往前,估計就會引起警覺了,那金甲覆蓋有著鐮刀般龍翼的二品闇雲龍將對手護得嚴嚴實實,仿若一堵堅固的金色圍牆。

望著這堵金牆,胡憶之心下思忖,靠著這個嚴密的防禦方式,就算對方警覺了估計也不會覺得如何。

暗暗蓄積內力,準備轉化魔獸形態,拿出最有攻擊威勢的那一武技。

正如胡憶之所料,城牆裡的西陵學院主戰對於自己的防禦很是放心,再怎麼威赫的一擊,能夠突破二品魔獸的防禦?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收回下一武技的起勢,想要看看對方這一擊究竟是以卵擊石,還是彆有玄機。

二品魔獸麵對攻勢的衝擊,下意識想反擊,西陵學院主戰讓它安靜下來用雙翼護好自己。

胡憶之麵色不變,土化焰化燃燒著的手臂直接撞上堅固的龍翼。

“砰”

沉悶震耳的撞擊聲響起,胡憶之的發絲被衝擊著在場上胡亂撕扯。

場下的觀眾很是不解,“她這是在乾什麼?當二品魔獸的血肉是紙糊的麼”

“是啊是啊,之前她那些攻擊也不是沒有落在這隻魔獸身上過,簡直是一條劃痕都沒留下”

“但她又還能怎樣,至少現在還能反擊一次,再這麼拖下去,她也撐不了多久了,必輸無疑”

然而也有一些眼尖的武者發現了不對勁,

“你們細看,二品魔獸的羽翼,那是不是在消融?”

不用其餘武者細看給他證明,很快,那魔獸痛苦的咆哮給了他最直接的證明,但神奇的是,這魔獸雖然吃痛,但是全身成僵直狀態,完全沒法行動。

“誒還真是!”

“大神呢?大神怎麼還不反擊?怎麼還縮在羽翼之下?趁著這女人被魔獸耗著的時候,趕緊把她弄下場啊”

……

被呼喊的西陵學院主戰聽不到這些,此刻他隻覺得自己恰似雨天突遭逢山洪,那種石塊泥土兜頭而下的衝擊感讓他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更是無法行動。

場上的胡憶之同樣壓根管不了台下的情形,此刻她額前青筋暴起,竅穴更是一抽一抽得疼痛,經脈皺縮。

她心中暗罵著,這內力太少了,導致能夠附著上去的精神力太少了!

這樣下去不行,沒有足夠的內力,這種狀態她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如果不能儘早洞穿這魔獸的羽翼將西陵學院主戰送下場,她必輸無疑。

想著好不容易翟沙送上來的敲竹杠機會,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太可惜了,而且以後不在這裡混沒有蒼淩學院一點最基礎的補貼,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念及這些,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能繼續拚命催動內力和精神力。

沒用,沒用,完全榨不出一絲一毫,反而渾身上下一身抽痛讓她感覺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般。

哢嚓!

輕微的斷裂聲讓胡憶之心裡一驚,不會給自己施加的壓力太大導致自己經脈廢了吧,那簡直太得不償失了。

本來已經痛得失去焦距的眼睛凝神片刻,然後開始內視。

她驚奇的發現,自己之前反正想著升級無望,狂吞的大量血晶,此刻,碎了,開始化成一股有一股的能量衝入經脈之中。

於是場下的觀眾就看到,胡憶之那邊氣勢節節攀升,隨著氣勢攀升的,還有她的修為,武師四段,五段,六段……直接衝到了武王三段,和對麵西陵學院主戰齊平!

感覺到這些的胡憶之狂喜,但是也沒忘了此刻最重要的目的,提氣身體猛地一壓,大量內力以及裹挾著內力的精神力衝擊向前,洞穿了二品魔獸的龍翼。

而西陵學院主戰仍處於精神衝擊之中,頓在原地,無法逃離,讓胡憶之來了個甕中捉鱉,那一拳威勢不減,朝著他腦地啊轟去。

如果不是主持人員出手,恐怕現在的西陵學院那位主戰,已然成了一地碎沫。

台下一片靜默,無論是蒼淩學院還是西陵學院的學員,已然失聲,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麼來表達此時的心情。

剛下場的西陵學院明麵上的第二主戰實際上的第一主戰此刻稍微緩了過來,他不敢置信,抬頭衝著台上道,

“你不對勁!你的精神力有問題!那麼強烈的腐蝕性,都跟大陸上最劇烈的毒素,斷魂地煞,有得一拚了!”

“你的精神力魔獸壓根就承受不了,也完成不了契約,你那精神力波動是誘導我的!”

因為未知,所以讓他謹慎,怕突然出現防不勝防的契約獸偷襲,才有了後續的那些防備,而今才知道完全沒有必要,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完全將自己困在魔獸之下,那才是真正的作繭自縛。

胡憶之漫不經心抹掉眉間的血跡,免得後續遮擋視野,聽完台下手下敗將的話後扯了扯嘴角。

她的精神力可不是就是相當於大陸都快要絕跡的第一劇毒,斷魂地煞。

在傭兵工會接任務四處流浪那些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裡什麼沒碰到過,一次無意間她就沾染上了這玩意兒。

這毒狠就狠在無論處於哪裡就消解著哪裡,一開始她還可以靠吞大量血晶去和這些毒的消解速度達成平衡,但身上再多的血晶也經不起這麼耗。

血晶耗完畢竟會繼續溶解自己的全身經脈,她變成廢人後又繼續溶解自己的血肉,直至把自己變成一灘血水。

為了活命,她那時日日夜夜想著法子如何對抗。

後來內視這毒的時候,想起自己尚未開發隻滲出一絲兩絲的精神力,於是便將那一絲精神力牽引著靠近這毒素,又讓這精神力從哪來帶著這毒素回哪去,誰想到還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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