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暗巷(2 / 2)

靈力在手中彙聚。

嘩啦一聲玻璃脆響後,冰錐穿透屋內之人的咽喉,不過一瞬,屋內再無生息。

第二處是沉香榭。

門窗象征性一關,沒鎖,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成功進入室內,辛夕眯了眯眼睛適應屋內的光線。

神識很快找到在做流汗運動的兩人,辛夕看去,男的是金丹後期,女的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應該是個丫鬟之類的。

這男的狀態還挺虛,腰膝浮腫,麵色萎黃,眼下青黑,握著一截纖腰的指甲血色很淡。

估計這些天沒少縱欲。

辛夕有點懷疑自己費老大勁得到的消息準確不準確。

這還核心子弟,若是兩個修士雙修共同進階那正常,可眼下,也忒不上進了些。

一邊在內心吐槽的同時,右手的冰刃已然凝結。

寒光在屋內飛速旋轉閃過,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所有的動靜在這一瞬止歇,像是正在播放的電影被按下了定格鍵。

確認了生息的消散,辛夕消失在此處,繼續趕往下一個目標。

第三個,第四個,……在第六個的時候,辛夕覺得足夠了,到時候被發現後脫不了身才是麻煩。

而且這個數量剛好,死少了傅家的怒氣不夠,死多了容易引起傅家的警覺,不多不少,很容易讓傅家當即動手。

心滿意足地出了傅家府邸,她禦風穿梭在各處暗巷,沒有急著回昆侖。

自從將留影珠交到皇甫家被發現之後,她就從昆侖出來了。

或許有點自作多情,小題大做,但真的有可能,皇甫家因為自己這邊死了一個培養的弟子,傅家又不認,憋屈之下派人殺自己泄火。

而且傅家那邊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也不清楚。

不過約莫十餘天後,她就可以安心回昆侖了。

這件事能做該做的做完了,她感覺耳邊呼嘯而過的風都多了幾分溫柔。

正放任思緒飄忽,前方暗巷突然竄出一黑影。

暗巷之所以是暗巷,就是因為它偏僻人少,辛夕靈力沒有仔細控製,前方來者敵友不清,不能這麼近距離過去了。

萬一一個大型攻擊術法給她迎頭痛擊,她實在不好反擊。

方向一轉,她直接往側邊牆上衝去。

眼見著要狠狠撞上牆麵之時,她騰空抬腳踩上牆麵,幾步之後,身體平衡,直接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

迅速轉身,看向來人。

那黑影也沒想到這邊有人,見她看過來,隔著老遠,立即行禮致歉。

既然對方確實沒有惡意,這就是一個偶然,辛夕也不糾結,表示不介意過後,繼續禦風而起,準備離開當場。

有了先前的意外,她對禦風訣靈力的把控更上了幾份心。

“喬辛夕?”

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那黑影突然出聲。

辛夕停下,認真地打量這人。

身姿清雋,如畫靜立,清冷的月光打在他銀製的麵具上,籠了層薄霧似的。

她爽快承認,

“是我,你是?”

“易展途”

對麵之人摘下麵具,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辛夕驚詫,

“你也以這幅模樣出現在這裡?最近遇到麻煩了?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不用”

易展途擺手,

“恰好處理完了準備回宗門就碰到你了,你呢?你那邊狀況怎麼樣”

辛夕引著易展途降落到地上,語氣有些無奈,

“還能怎麼樣?”

“儘人事,聽天命,我現在是把該做的都做了”

手一翻,幾壇不菲的上等靈酒懸浮在空氣中。

對著街角一個清潔術掃過去,辛夕豪邁地坐下,並招呼易展途,

“來來來,彆急著回去,陪我喝幾杯”

見人還杵在那,光看著自己沒有邁步。

辛夕迅速變臉,陰惻惻道,

“不來也行,等我回去了,半夜三更,找上烈金峰,在你殿外砸門,讓你揚名峰內,恰好上次你來找我不遞拜謁符那事還沒跟你算賬”

辛夕說的那事其實很影響不大。

就是那次去元寒秘境,她剛開禁製準備動身,這人直接從她洞府前的玉蘭樹上一躍而下,開口一句我在等你,然後把她帶到峰下眾多荒山之一的沒人處。

一連串操作把她給整懵了,結果搞半天就是為了送她劍的同時給劍開封。

易展途無奈,也隻得一撩衣擺在她旁邊坐下。

辛夕將帷帽摘下,扔到一邊,靈力托著一壇酒到手上,抱著壇子就往嘴裡灌。

“我跟你說,今年我流年不利”

“先是在秘境裡麵一陣磋磨,好不容易出來了,又是接二連三地遭到追殺,追殺也就算了,還讓我親眼目睹大能對峙現場,讓我好生體會了一把命不由己的無力感”

說著她又抱著酒壇灌了一口。

“大能了不起啊,修為高了不起啊,再給我十幾年,不,最多幾十年,看我不比他們還要厲害幾倍”

又用靈力引了一壇酒送到易展途那邊,看著他,

“小易啊,等我出息了,你也不必東躲西藏了”

“我罩著你,那些什麼追著你不放的甲乙丙丁戊,我把他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說完又是抱著酒壇猛灌。

易展途:“……”

手背抹過嘴角,辛夕偏頭,

“這可是蘊養經脈增進修為的上等靈酒,你也喝呀,光看著我乾什麼”

易展途沒有回話,也沒有動作,仍舊是神色清清淡淡地看著她,卻多了一份不易察覺的溫柔。

辛夕想起她沒帶麵巾,摘了帷帽,整張臉就這麼露出來了,記得原著通過女主視角寫原主長得挺驚豔,那現在,原主的臉,不就是她的臉嗎?

她瞬間驕傲起來,

“怎麼樣,我長得還行吧,帶出去忒給人張臉的那種對吧”

又掃了一眼易展途,

“你這長相就有點過了,帶出去隻會招蜂引蝶”

清風微醺,如水的月光灑在這一隅暗巷,給神氣活現的仙子鍍上一層靜謐的光輝。

易展途唇角微彎,不置一詞。

辛夕沒有聽到附和,轉頭看著易展途就要表達不滿,卻對上他那雙危險又迷人的深邃眼睛裡,一時沉溺其中,忘了發聲。

一條浸濕的手帕遞了過來,

“你天麻濁液忘擦了”

辛夕回神,她馬上想起,上次因為天麻濁液淡了往臉上抹還是幾天前。

回憶起自己那副鬼樣,辛夕尷尬得現在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她拒絕露怯,

“小易啊,作為修士,我們一定要透過偽裝看到本質,天麻濁液挺貴的我就不擦了,但我長得好看那是毋庸置疑”

易展途隻是笑,不斷點頭附和,

“嗯,喬道友的漂亮毋庸置疑”

感覺還是很怪異,辛夕抬手製止,

“停,這個話題就到這裡了”

“對了,不久前我去了一趟南域,得了不錯的機緣,裡麵有不少火係功法,我用不上,全送你了”

雙手一翻,一遝玉簡出現,嫌捧著麻煩,就將這遝玉簡放在了兩人之間。

感覺和這人在一起,她的思維格外活躍一些,剛剛的尷尬感覺在想到南域那邊的經曆時儘數消散。

她興致勃勃地開始分享自己在那邊的見聞,

“你知道嗎?我剛到昭炎仙城那邊的時候,在進城排隊時見到了一張懸賞”

所謂懸賞,即出具賞格,找人應征。

“懸賞者是個獨立的商行,很有錢且不是哪個世家旗下的那種,家主兒子染了一種奇怪的病症,服用九階青枯丹都沒有作用”

“懸賞上說,若是治好了他兒子這怪病,願以半數家產相贈”

見易展途拿起了一冊玉簡展開,她也不生氣,她知道這人在聽,這廝一心多用的能力委實讓人眼紅嫉妒。

“我當時就在想,倘若我有這等能力,前去治好了,但這番過去應征的亂七八糟的人也多”

“這家主要是翻臉不認人,想殺我滅口,還宣稱我是那亂七八糟的人之一,我該怎麼避免人財兩空”

易展途目光抽離玉簡,抬頭看她,淡聲詢問,

“那你有辦法了嗎?”

辛夕點頭,

“很粗略,這還是要看具體情況具體實施”

“第一種,我可以直接謊稱剛才救助他愛子的同時動了手腳...”

……

月光皎皎,長夜寂寂。

過往唯有溫柔晚風吹過的暗巷,今夜多了抑揚頓挫地敘述著的清泠女聲,夾雜著偶爾幾句平和冷靜的清潤男聲。

*

皇甫和傅兩家事情的後續發展,果然如辛夕所願。

傅家見這麼多府內有潛力的弟子死在皇甫家的代表術法下,一開始還是族長還是讓族內人冷靜一下。

恰巧此時皇甫家在生意上對傅家打壓,本就坐不住的死者直係血脈親屬紛紛派人過去暗殺皇甫家的核心修士,傅家族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甫家族的人不是更生氣了,你殺了我族的族人,打壓你一下怎麼了,難道我這邊隻能任由你欺負?

兩家人開始明裡暗裡爭鬥,彼此損失也越來越大。

確認了要兩家要互相防備對方,現在族內完全沒心思派出人去殺一些無關緊要的“螻蟻”,辛夕回了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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