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瓊華峰,傳功堂。
傳授尊者一番詳細地講解後,又仔細指導糾正幾位弟子功法運轉施展上的瑕疵或錯誤。
覺得差不多了,他扔下一句讓諸位弟子自行琢磨,下堂課再來彼此用今日所學進行切磋,人便沒影了。
光焰四起,光束碰撞,小半個時辰過後,一些弟子便懈怠下來,三三兩兩地彙聚在一起閒話。
“榮少,聽說懷疑害死你四哥死的人有了新的對象?”
被喚作榮少的是個穿著華美裳,細絹褲,腰間綴荷包的清秀男修。
彼時他的目光正黏在幾個女修因不間歇訓練術法熟練度,微微氣喘而起伏的前胸,腦海裡更是回味著昨晚一手的豐盈滑膩。
這下突然被過來的人打斷,反手就是一個爆栗。
“沒事喊你榮爺爺乾什麼?就不怕耽誤你榮爺爺的正事?”
正呈眾星捧月狀靠近這紈絝男修的其餘幾個修士,見此,腳下步伐都頓了頓。
被打的那個修士更是一臉委屈,
“我這不是關心追捧榮少你嗎?”
聽了這話,榮少不愉的麵色稍緩。他招呼附近的人靠近點,又布下了一層隔音結界。
“是我哥那儲物指環找到了,在極樂仙城散修聯盟一個高層手裡”
“原本我家裡那位誰,是猜測我哥他的死因,在和他一同出任務的那群人中,唯一沒死的那個同伴身上”
見周圍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且都表現出很是熱切的神態。
他滿意一笑,接著道,
“其實也不準確,誰說我哥死就一定是彆人害的?出任務六年後魂燈才滅,就不能是自己能力不行,在某個遺跡篩選裡麵自己掛了?”
“但我家,嗯,你們懂得”
“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散修和同伴,這兩人都彆想要個好下場”
“那老古板說計劃安排的時候,我還在暗處聽了一耳朵,他們先是...”
皇甫宣正練習著術法,餘光瞥見他們這圈子裡的一群世家子弟又圍著那人。
還布下個隔音結界,搞的跟密談商量大事似的。
他就不明白,明明自己家的勢力和那人相當,為什麼一群人就隻圍著那人,充當堅定不移的擁躉者。
見那邊隔音結界撤掉了,幾人又說說笑笑,他平息靈力,強帶上一抹笑,走過去。
一群人見他過來,一致安靜了下來。
“嘿,榮少,楓少,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怎麼還布下個隔音結界了”
被喚作楓少的男人勉強笑笑,
“我們能說些什麼,無非就是那些吃喝玩樂唄”
皇甫宣正狐疑,平時這些人說著去哪消遣或者要勾搭哪位女修,都是那麼大喇喇直接說的,他一直聽著的。
“不會是你們發現了某處藏寶之地,然後秘密商量著什麼時候去吧?”
榮少很是煩躁這人,每次總喜歡賴上來。
賴上來就賴上來,大家好好相處都是兄弟,但這人又總是帶有隱隱的攻擊性。
他直接道,
“關你什麼事,一大早的,碰見你真晦氣”
說完又招呼著一幫人到另一邊去了。
皇甫宣正聽他語氣有些衝,猜測這人絕對是因為被猜測中而惱羞成怒了。
哼,一群不務正業,修為虛浮的紈絝,裝什麼裝,還突然去藏寶之地,肯定又是讓家族裡的高手全部出力,自己收資源寶器走個過場。
*
主峰瓊華峰之巔。
雲霧升騰,彩霞流轉,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
兩仙風道骨,氣息深沉的修士相對而坐,正在下棋啊對峙。
棋盤上黑白兩子廝殺慘烈,蟄伏布局對壘全部經曆過一遍,已然進入決勝階段。
有人往大殿而來,卻在門口停住,跪拜等候。
白浚上尊掃了一眼來人後便起身,衣擺寬大,狀似不經意間將棋局打亂。
“不來了,我這邊有事”
對麵元塢上尊氣得直瞪眼,
“你這廝,就是眼見著要輸了故意的,什麼事下完再說不可以?還將這一盤棋打亂”
又搖頭歎息,
“老白啊老白,沒想到你這麼輸不起”
施展術法到達門邊的白浚上尊回身,也笑,冷峻的眉眼化開,
“行行行,我故意的,這局你贏了”
一幅你無理取鬨,我讓著你總行了吧的語氣。
屋內元塢上尊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對方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得笑罵一句這老匹夫。
到了門外,布下一層結界,白浚上尊收了笑意,直問來人何事。
做管家模樣打扮的中年男人先是躬身行禮,然後道,
“喬姑娘那邊痕跡被她抹去,我們的人想接近再留一個,她太謹慎,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幾日我們都是一直派人不遠不近跟隨著她的,但你知道,人手調動這裡,我們不可能...”
他麵露難色,話停在這裡,充分表達了要傳達的意思。
在修仙界的追蹤,於各方勢力而言,通常與凡人王朝不同,當真單獨派數人一直尾隨,當然這種情況也有。
但大多數情況下,是根據留在被追蹤者身上的痕跡來的。
這些勢力安排了人在整個大陸仙城的各個角落裡,遍布酒樓茶肆飯館等店鋪。
隻要將或純追蹤打探信息,或保護,或追殺的名單傳下去,那邊的人自會留意。
東陌散修聯盟追殺辛夕是如此,夜家的人保護辛夕亦是如此。
反追蹤組織反追蹤通常也是根據這個原理來,且辛夕委托的那個組織也確實找出了找出了這兩方勢力。
不過因為兩方勢力都不小,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對象,所以麵對辛夕的詢問,隻得裝啞作聾蒙混過去。
總的來說,這兩方勢力的人一個殺一個護,這麼多年,也在暗中保持了一個平衡。
但一切因為辛夕掌握了控魂引,將兩痕跡抹去,平衡被打破了。
白浚上尊沉吟半晌才道,
“她這事你不必理會了,誰教她把這痕跡抹去的,誰負責”
“你到時候傳令下去,把喬辛夕這個名字在列表裡麵去掉”
“我的人裡麵有他的人,聽了這消息我不信他會坐視不理”
中年男子低頭應是,心裡暗想,主上這架勢,是要將兩人湊一對啊。
不過他這個做下屬的,不多想不評論,隻管按吩咐做事就成。
白浚上尊見人半天不走,
“怎麼?還有事?”
語氣裡含了幾分不耐。
中年男子暗自抹了把汗,
“傅家那邊,因為一子弟和喬姑娘共同出任務期間殞落,準備對喬姑娘下手,你看...”
“傅家?確實挺棘手”
白浚上尊聞言皺了皺眉,
“不過這事是她自己知曉還主動攬上的,應該自己可以解決,也不要太過關注了”
中年男人點頭,緊接著又是下一件事的彙報,
“龍欽均那邊上報,說準商戶總戶最近幾處仙城店鋪莊子投錢方向錯了,虧空關門的不少,請示主上的意見”
龍欽均是主上十幾年前新收的弟子,關於主上勢力的接手有些勉強,主上也這段日子來也一直在手把手靜心栽培。
十幾年前,關於主上收龍家新一輩中某傑出才俊為首席弟子這事,引發了很大的爭議反響。
主上修為這麼高,多年不曾收徒,極有可能,他的一切,就由此弟子繼承。
龍家意見倒是比較小,當年屬於龍家的滄決峰就這麼出去了已讓他們心塞不已,而今能夠回來就謝天謝地了。
滄決峰各長老通過決議的很快,滄決峰很多事務,龍欽均來這的第一年就上手了。
夜家很多高層不同意,但主上的很多人手都是脫離於夜家單獨存在的,而且夜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依靠主上享有昆侖優待的,也隻能作罷。
再者,誰說這些給了龍欽均,就是給了龍家?
“你跟他說,接任人是培養出來的,不是換出來的...”
“算了,待會兒我親自去找他,用人培養人這方麵,疏忽簡單不得”
後續中年男人又交代了其餘一些總體事宜後,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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