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鬱男修立馬上前,狠力用大刀橫插棺口,意欲將它撬開。
哢嚓一聲,這麼高品階,又有著極厚刀身的刀,就這麼當場斷裂了。
可見這棺木的材質,有多堅不可摧。
正準備上前搭把手,辛夕神識遽然升起一種莫大的危機感。
心中警鈴大作,準備撤離之時,她感覺到腦袋上好像被什麼砸中。
視野開始扭曲,一股腫脹感從腦袋裡傳來,意識突然混沌,她幾乎快站立不穩。
緊接著,她迷迷糊糊感覺好像有一股巨大的不可抗吸力。
識海中金蓮大綻光芒,飛速運轉。
一切又逐漸清明。
但眼前景象已然大變!
適逢棺材蓋移開的趨勢徹底停止,是要飛速合上的趨勢。
電光火石間,手中法劍脫手而出,恰好斜斜卡在棺口處。
當即翻身而起,從不寬不窄的間隙中鑽了出去。
剛好出現在棺木之外的同時,法劍崩裂聲響起,棺蓋又嚴絲合縫地合上了。
殘劍碎片四處迸射,背上紮入了好幾片。
一動不動在在原處站了少頃,將心緒平定下來,開始準備運轉術法,將背上的殘片拔出。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濕漉漉的,全是汗。
幾個術法拾掇好自己過後,她走回原處,瞧見地上有一個很小的木製人偶。
正準備拾起來瞧瞧,那古怪的聲音再度響起。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時,砰的一聲,一個黑影對著棺口下沿一點的位置,蹬了一腳,人飛速往反方向反彈飛出。
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坐了起來。
眾修士才發現,他不是一個人。
他懷裡還抱著那其餘宗門勢力的元嬰後期冰係女修,那女修閉著雙眼,儼然已經暈厥過去。
冰係男散修此刻正手臂發力晃著她,口裡念叨著,醒醒。
辛夕分彆往之前兩人站的位置看去。
冰係女修那裡,也有一個木製人偶。
之前砸中她的,也是這東西。
估計被這東西砸中,十有八九就會暈厥。
短暫的喘息過後,第四口棺材慢慢浮現上來,眾人驚懼,棺蓋合上的一刻,再度少了一個人。
是那個土係修士。
安靜片刻後,隻聽裡麵傳來一聲悶哼,然後又沉寂了下去。
這棺木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外麵的神識完全感知不到裡麵的情況,也不知道這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不過總歸是凶多吉少。
辛夕走向那土係修士的位置,卻倏然看見,地上還存在的木製人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摩挲著砸向自己的木製人偶和先前從那冰係女修位置撿起來的木製人偶,辛夕準備再看一下先前詹深站的位置。
也沒看見那小型木製人偶。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當時,我就以為,我徹底...徹底完了,還能再醒來..”
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辛夕偏頭。
原來是之前那邊女修醒過來了,現下正嚇得一臉慘白,淚花滾滾。
她拽著那冰係男修的衣服不撒手,
“後續還會不會再到我啊,我該怎麼辦啊?”
冰係男修擦去那女修眼角的眼淚,安撫道,
“不會的,就算後續目標還有你,那起碼還要再經曆五次”
“真的?”
男修篤定點頭,
“真的”
砰砰砰。
昆侖沉鬱男修還在攻擊那棺木,他的腳邊,是一堆殘片,也不知道是第幾把刀了。
蜀山一劍修對另一劍修道,
“咱倆先抱在一起吧,到時候誰昏迷進去了,清醒的記得..”
“呸呸呸,你瞎說什麼,怎麼就偏偏挑了我們兩個”
說是這麼說,兩個大男人還真是抱在了一起。
瑣碎的念訣聲響起,崆峒領頭修士,又是木藤又是土牆的,將自己牢牢圍裹起來。
沸反盈天,現場極度混亂。
時間還在繼續流逝,古怪的聲音再度響起,該進行的還會繼續進行。
第五口棺木浮現上來,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
不明的紅白相間液體和碎肉塊碎骨塊濺灑在第五口棺木附近。
那蜀山男劍修因為身負另一男劍修,然後速度慢了點,腦袋才伸出來到一半,就當場被擠爆碾爛。
後續這些發生的事情辛夕倒沒有太留意,因為她感知到了那被帶著的昏迷男修的靈根,單水靈根,而且好像純淨度很高的樣子。
結合先前那個冰係男散修的話。
就算後續目標還有你,那起碼還要再經曆五次。
總共八口棺材,當時明明是已經用了四副,何來五次之說?
而且這冰係男修,又是怎麼提前預料到,下一個目標就是那位女修的?
再者他既然能夠猜到是她,又為什麼不事先揮開那可以使人昏迷的小型木製人偶。
她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那冰係男修,猜到的不是具體目標,而是具體靈根。
先是詹深的雷靈根,再是她風靈根,再是冰靈根,然後是土、水、火、木、金。
沒有單靈根沒關係,抽取在場修士中對應屬性純淨度最高的那個就是。
作為陣師,對天地自然之力尤其敏感。
她當即就細細感知了一下。
現在逆時針接連擺放著的已經進去了修士的幾口棺木中,果真分彆有雷,土,水的力量在往中心棺材輸送。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個,應該是火靈根屬性最強的那個。
她將目光放在崆峒先前那個拿出仙器的男修身上。
這位可是個單火靈根修士。
古怪的聲音再度響起。
仿佛早有預感,那修士身上火焰高漲,當即將準備砸在他頭上的那個木偶一把火燒了。
任由吸力將他帶走,棺材剛浮現上來,他就從裡麵跳了出來。
看來這人也將這其中的玄機摸清楚了。
下一個,是木屬性最強的那個。
辛夕的目光在昆侖沉鬱男修,崆峒領頭人,崆峒美豔女修身上打量了一圈。
從感知上以及過去的打鬥觀察來看,崆峒那位美豔女修的木靈根應該更為純淨一些。
也微微鬆口氣,不然她就要護著自己這邊那位沉鬱男修了。
她是真的挺擔憂這人的,從一開始,這人就一直在轟擊詹深的那口棺材,完全沒管過目前的局勢,好像下一個目標是否挑中他,他毫不在意。
現在這人是在用術法了,看樣子好一點的刀,全部被他折損在這裡了。
熟悉的預警聲再度響起,與此同時,美豔女修手中掐訣。
人影不見,辛夕以為她是想采取躲開的方式,心中歎息。
沒用的,這東西是緊跟著目標的。
誰想,這人倏然出現在崆峒領頭人的木藤土牆處,當即就將人拽著領子提了出來,恰好替她擋開了那小型木偶。
那些木藤土牆,根本不存在似的。
兩人身形再度消失,辛夕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吸力帶走的。
砰一聲,第七口棺木升騰而起的同事,辛夕依稀看見,美豔女修一手按在棺木之上,另一手將手上之人狠狠砸了進去。
數根藤蔓纏繞上屋頂房梁,美豔女修落地同時,轟一聲,棺蓋合上。
一聲慘叫過後,憤怒地謾罵聲響起,又立馬微弱下去。
在場剩下的修士,不免側目。
美豔女修未覺有異,泰然地施展了十數個清潔術。
特彆是拽著崆峒領頭人的那隻手,她甚至用引水訣細細地洗了一遍。
明擺著是對觸碰到崆峒領頭人,表示分外的嫌惡。
轟一聲,辛夕回頭,那邊沉鬱男修,不知用了什麼術法,還真將那第一口棺材蓋,橫推開了。
但現實是很殘酷的。
她瞥了一眼,裡麵除了一灘猩紅的鮮血,就是殘缺的森森白骨。
沉鬱男修緊繃的臉上出現灰白之色。
然後辛夕見他又迅速調整好狀態,再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盒子,慎重地將棺材內的骨血收斂好。
第八口棺材的目標是蜀山的領頭人,已經有前麵好幾個人做過參照了,玄機規律都摸索出來了,自然也是成功活下來了。
辛夕精神高度警覺。
雖然感覺上不再會有下一輪,但這種情況萬一發生,第一個目標就是她。
漫長的時間過去了,卻遲遲沒有新的反應或者跡象發生。
就在眾修士難免有些焦躁的同時。
一聲悶響在這安靜空闊的密室中倏然響起,格外清晰,仿佛戰鼓被擂響。
而最中央位置的那口大棺木,棺蓋已然直接被推開。
一隻黑氣籠罩的手攀援上棺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