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和她之前看到的一樣,隻是那雙眼,沒了上次她直視時自帶的那股直擊神魂的力量。
魔尊臉帶銀質麵具,身穿黑袍,手握巨劍,脊背挺立,被高高地供奉著。
魔尊之下的供桌上,擺著大量魔材,如驚雷冥草,血陽妖榴,邪影毒花等。
還有大量魔石,裡麵魔氣濃鬱,想來至少也是上品。
雖然她是道修,自己用不著,但是碰著了,她全部都席卷進入了儲物吊墜。
供桌上的東西大風一樣被掃空,她準備離開。
走時,她覺得不對勁,回轉,深深地看著魔尊那雙眼。
她重新返回一步一步走向那魔尊,飛身而起,與他平視。
果然,那雙眼中,不是像有火光在燃燒,而是確實有火焰在跳動。
左邊眼睛裡的異火整體呈黑色,外焰帶了些黃褐色。
右邊眼睛裡的異火則呈是透明的,外焰的最外層有些許淡淡的幽藍色。
兩異火都不似尋常異火,靠近時沒有撲麵而來的灼熱感,反而讓人脊背生寒,感覺涼颼颼的。
計算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刻鐘,她還要回去,這些什麼的,都帶走再研究吧。
手一揮,兩團火焰從魔像的眼睛裡飛出,消失不見。
卻在此時,整個魔像轟然碎裂,山洞也開始搖晃,最後儘然在一瞬之間坍塌。
辛夕二話不說就是運轉風過無痕和追風步逃跑。
這麼大的動靜,仔細探查周圍就可以發現大量魔障悄無聲息碎了。
赫然揭示著一個事實,有外人闖入了。
路上碰見魔修她也不避讓,儘數斬殺,碰見魔障等禁製,直接用萬象無間鏡轟開,不再注意有多大動靜。
她直往來路奔逃。
用神識可以感覺到,一大波修為高深的魔將出現在她的神識範圍,朝這邊趕來。
修為她也看不透,這證明著什麼,這群魔將的修為至少也得是出竅啊。
從來時的原處掐訣,再次進入一片黑暗,空間氣流停止亂竄的時候,她回到了南坡村西山荒林。
入眼,那個人還沒走。
與他對視,辛夕用口型告訴他快走。
易展途不慌不忙,手中火紅色靈力彙聚,再朝四周激射而去。
辛夕這才看見,此處四周的樹上,全部被他貼滿了高階的火爆符,雷爆符。
“愣著乾什麼,快走啊”
兩人施展身法消失在原處。
一大波魔將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那些符籙齊齊轟然爆炸。
整個荒林鳥雀驚飛,荒林之上的煙塵,形成了一個蘑菇雲。
然而這也隻是拖延了一會兒,修為上的差距,那群魔將立馬趕來。
想起上次在堯山秘境聽公儀眉所說可以撕裂空間的符籙,辛夕剛想拿出來。
就見得四周滔滔魔氣洶湧而來,有的似蜿蜒盤踞的魔龍,暴掠至極;有的凝聚成了一個骷髏頭骨,其內萬千鬼影張牙舞爪。
整個天地在為之顫動。
前方突然撕開了一道裂縫,原來身邊之人在奔逃之時,計算好了距離,並同時施展術法。
不過他怎麼也掌握了空間法則?
不等她思考,她就已經被易展途拽住手臂,進了這條裂縫。
魔氣全部都打在剛好閉合的裂縫之上。
整個空間氣流開始紊亂,化作鋼刀四處亂竄,割在皮膚上隻覺得生疼。
而且整個空間不停翻轉扭曲,辛夕隻感覺仿佛置身於滾筒洗衣機內,天旋地轉間,她一頭撞上了空間隧道的壁壘,昏了過去。
昏迷過去之前,她還在想,什麼時候自己的風係切割術法也可以這麼厲害。
再次幽幽轉醒之時,辛夕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
“他們這次送來的女修怎麼有個臉上那麼長一道疤,會有人買嗎?”
“你放心好了,除了他們幾個膽大包天的,誰敢做這種營生,火爆著呢”
“上回有個長得奇醜無比的都有人要了,何況這個除了一道疤,其餘的長得也不差”
神識感覺到是兩個女修,從這邊經過,又離開了這裡。
辛夕打量了一下現在的環境。
她同很多女修被關在一個房間裡,身上捆著的繩子是最普通不過的麻繩。
下意識施力掙脫,繩子應聲而斷,但令她震驚的是,本該調動的靈力卻絲毫沒有施展。
她立即元神內視,不知怎麼回事,她所有的靈力寸寸凝滯,這些靈力中隱約可見一道時有時無的金色符號,連貫全身,就像一條捆縛的金線。
體內的靈力不能用,她嘗試吸收外界靈力。
外界靈力無法滲入體內。
這應該是某種使人不能運轉靈力的秘術。
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了身上的一處改變。
她手臂上的一處竅穴中,其內分布的不是靈力,而是魔力!
而且這魔力她還可以調動。
這肯定與現在的遭遇無關。
她想起了先前在魔域那個山洞裡,當時整個識海受到那尊魔像攻擊的時候,有一滴黑色直朝她額心而來。
她慌忙用手去抵擋,結果這滴黑血滲入了她的手臂。
難道是那滴黑血所致,這又有什麼影響?
隻要對自己沒有害處,她倒不怕這些被昆侖的人發現,然後呈上執刑峰作為和魔修有染的罪證等。
她有神識隔絕術法,修為也已經達到金丹期。
隻要將那術法再往上學幾個層次,那些大能最多接近她的時候可以發覺她的體質問題,察覺她的經脈情況。
但一個小小的竅穴,除非是渡劫仙尊在她麵前仔細察看,否則還真的很難觀察到。
而且就目前而言,這種現象還是對她有利的。
她發現不斷的用這魔力去衝擊這金色符號,這金色符號就會消散一點點,然後就會釋放一點點靈力。
也就是,那個凝滯她靈力的秘術,隻針對靈力,不針對魔力。
可惜天玄大陸上沒有魔力,她無法吸收,否則有更多的魔力,這個步驟可以進行的更快。
她睜開雙眼,一眼就瞥見對應竅穴的皮膚之上,赫然有一個黑色印記。
黑色印記具體看形狀也不知道是什麼,有點像月季,花瓣層層疊疊。
突然,神識感知到有人過來了。
她將掙斷的繩子打結假裝重新捆在自己身上。
是個儒雅的中年男子。
用一種審查貨物的眼神掃過這裡在場的女修。
辛夕將釋放的那一點點靈力灌輸進斷了的一小截被她揉成團的麻繩中,然後悄無聲息地對桌上的燈瞄準而去。
玻璃破碎聲響起。
這個修仙界照明,凡人等普通人家都是油燈。
這處稍微富貴些,燈罩是玻璃的。
但是其內仍舊是燃燒的燈芯,經辛夕這麼一攪和,燈罩摔在地上,玻璃破碎,火焰沾染上木桌,就要燃燒起來。
“怎麼回事?”
儒雅中年男子解開房門口的禁製,走了進來。
辛夕一步一步計算著距離。
就在這時,她飛掠而起,藏劍術施展,一刀捅入其心口。
一切變故就在瞬息之間,中年男子沒反應過來就沒了聲息。
修士到底還是凡人之軀,沒有靈氣罩的保護,也是脆弱至極。
就像在場的女修,修為皆是金丹之上,沒了靈力,卻連捆綁的粗一些的麻繩都無法掙脫。
倘若她沒有煉體,那也不能掙脫。
加上她手上的匕首還是極品法器,藏劍術出劍無聲無息,於是得手。
在一眾女修震驚的目光中,她走出這裡。